第一百三十章 原先容顏(1 / 2)

南澤眉間的皺紋更深,一雙眸子幾乎噴了火,“跟我回去,不然你在夙丘域做什麼?”

“什麼都可以嚐試一下,剛才太子也看到了,不是麼?”疏華走過去,將冷真攬住,走向房外,一股雅致中的霸氣隱隱散發,“太子為客,本尊的房間就留給太子好了。”低頭,手指撫過那清麗無雙的容顏,“去你的房間。”

冷真倚在他的胸膛上,目光依依,“在客人麵前,怎麼說也該婉轉一些,你呀。”

後腦勺卻一陣涼甚一陣,心,也仿佛針紮似的,不安,疼痛,冷真,難道你傷害他就理所應當了麼?倘若是楚赤暝,你是否會投入他的懷抱,好言告知,過一日就回去,就歸去。

蛇影魅淡淡一笑,“將門簾垂了,將床帳放了,再大的動靜,不也就委婉了麼,況且三太子是個大氣之人,自然不會計較半個夜晚的喧囂。”

海洋氣息越來越濃鬱,凜冽刺骨,她打了一個哆嗦,深知南澤放冷氣的本領不容小覷,被困華焱圈時,正是他散發出來的冷凝凍了仙界赤火,挽救了三人的性命,然而,大概想象得到他是什麼神情,不回頭,不忍看,那雙眼中,從來都是傷,她懂。

她要斷了他的執念,為了她與赤暝的平靜長久,為了他不再在苦海中艱難掙紮,另覓一段屬於他的幸福,為了他回到“笑若梨下溫酒落白棋,叢中賞蝶觸花心”的遙遠過去。

就像幻境中的執笛而笑,可是,那一次,她竟神迷意亂,主動纏上了他的身軀,差一點就……但他最終不是通過卑鄙的手段得到了麼?

憤怒湧上心頭,咬著唇,極力平甫著心緒,跨出玉檻的瞬間,蛇影魅側臉回望,隻見龍三太子黑臉上結了一層寒霜,一隻手覆在池壁上方,五個印痕深深嵌下,一麵池壁已是裂痕斑駁,隨時準備崩潰傾塌,暗歎一聲,“孽緣。”

懷中的人不語,一滴淚落在地板上,悄無聲息。

抬手,珠簾垂落,視線有暫時的繚亂,生肌雪被一股不自然的風帶入大殿,一片白茫,紛亂舞動,正在此時,身後淩厲的殺氣飛快逼近,幾串簾子嘩啦啦墜地,黑袍之影踏珠掠進,不過是瞬息之間,滄問劍的寒光已近肺腑。

然而,蛇影魅隻是身形微動,便躲過這致命一殺,在劍尖隨向偏折的瞬間,修指輕而易舉地鉗住劍刃,淡笑,“龍三太子好會擾人興致,可惜,你再修煉幾十萬年也不是本尊的對手。”

一身冷凍的青年男子抬起眼皮,定定地望向一臉刹然的仙子,玄發淩亂,眉毛上蒙了一層白霜,一隻手被池壁碎片割傷,正瀝瀝地向下滴血,生肌雪紛紛落下,卻被散發的寒氣阻隔在一丈之外,仿佛已忘記寶劍正被蛇影魅牢牢控製,他緩而堅決地吐出一句話,“我寧願死在這裏,也不許你以那樣的方式氣我。”

心肺一陣揪扯,冷真抬手捂住胸口,淺咳了起來,南澤,你那麼自私,從來隻顧自己,你次次拒絕我時,可不見得有什麼愧疚,如今你醒悟了,倒是不管我的處境不厭其煩地糾纏,你從來隻為你的感受活著,咎由自取,怨得了誰?

點點鮮血灑在地板上,南澤眸中的僵凝有了些許鬆動,正要上前去,蛇影魅指尖未動,氣勁將他震出門外,手掌平伸,一層白光進入三太子體內,瞬間,腹部和胸口上繃帶下的傷口飛快愈合,骨血蔓生,隱約的痛感消失得無影無蹤。

更加驚異的是,他消瘦下去的身軀和臉頰開始神豐俊逸起來,為了結幻境耗盡的半數仙力也充盈在五髒六腑之間,飛快彙沉入丹田之處,疑惑地看向蛇影魅,求證他此舉的緣由,為了冷真麼?

一定是的,心中一陣不舒服,但又不好讓人家收回去,況且,這等人神共憤的大便宜,不占白不占,辰沐海需要一個完好的,仙法高強的太子,他也要以能夠保護她的姿態站到她身邊,就如十年前,她遇到危難,他定會出現,為她劈荊斬棘。

冷真被疏華輸入真氣,心肺的痛緩了些,也奇怪他為何會這樣做。

然而,一貫玩世不恭的蛇影魅此刻卻肅然,“倘若不是看在你是唯一能夠醫好冷真心肺的人,本尊真會讓你魂飛魄散,記住,你要愛惜她,首先得愛惜自己,放心好了,本尊不似你那麼卑鄙,冷真仙子也一向專情,嗬,六萬歲的小輩!”

專情,專的是楚赤暝麼?南澤嘴角扯了扯,正要說什麼,蛇影魅冷冷一笑,仿佛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卻不給他機會,?曲指一彈,“去!”

南澤憤怒地發現,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飛去,還來不及看冷真一眼,場景一換,已是辰沐海的引痕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