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道那個恨啊,早將路愛國的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但是罵人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掏錢才是正道。
朱有道雖然舍不得錢,卻不敢硬頂陳九江,誰叫他和邢振是過命的交情呢?據說,邢振的副局長帽子,可有他的一半呢。要是真的進了局子,能撐得住一分鍾,那就不是他朱有道的作風。
實在沒有辦法,朱有道隻得掏錢消災。好在朱有道教書不行,但是做起生意來卻頭頭是道,一年多來,也掙了不少。比起坐牢來,肉疼就肉疼一回吧。
朱有道忍著肉疼,按照陳九江的要求,給老師發了一個月的工資。老師們不是見錢眼開的人,但是得到了遲到一兩年的工資,卻欣喜若狂。更有甚者,中心小的幾位老師居然給陳九江製了一麵錦旗,非要朱有道帶著他們到鄉裏,好好的感謝一下陳九江。
朱有道心說,這還有天理嗎?老子出錢,他陳九江卻落了個好人。可是沒有辦法,形勢逼人,朱有道隻得含著恨,壓著怒,忍著痛,帶著笑,領著一群歡天喜地的老師給陳九江送錦旗。
陳九江中午喝多了酒,打著飽嗝,親切的接見了鄉裏的老師,並帶著他們將錦旗掛在了路愛國的牆上,不但如此,就連那功勞也原封不動的戴到了路愛國的頭上。路愛國是最喜恭維的,這錦旗掛的坦然,這誇獎也聽的舒坦。
老師們散了,朱有道就跟著陳九江去了他的辦公室。朱有道從書包裏拿出一張紙條,擺到了陳九江的麵前,說道:“陳鄉長,你簽個字,這是你這個月的補助。”
按照慣例,鄉裏的分管領導都可以領取分管單位的補助。雖然陳九江剛幹副鄉長不久,卻也不能例外。陳九江將那單子看了一眼,隻見路愛國的名字也在上麵,和他一樣,都是一百多塊。
陳九江就問:“我剛分管還沒有一個月呢,就領補助,不合適吧。”
朱有道說:“曆來都是這樣的慣例,哪怕你分管了一天,趕巧你碰上了,就的做上一份。你看路鄉長現在都不分管了,不是也領了嗎。”
陳九江這才簽上名字,從朱有道的手中領了補助。
朱有道見陳九江收了錢,就小心翼翼的問道:“陳鄉長,你看啊,這錢也按時發了,是不是後麵的兩個月能再拖上一拖。實不相瞞,那些錢都在周轉中,要是現在就抽出來,我可就賠大了。”
陳九江醉眼迷離的看著他,隻是不說話。朱有道被看的心虛,就從提包裏拿出一個牛皮紙的信封又擺到了陳九江的麵前。信封裏放的是五張大團結,朱有道早就準備好了。隻要陳九江點頭,這錢就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