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兒媳婦是自己人,要錢給錢,是要人給人呀。她們說腳癢了,老子就給她們撓背,她們說天熱了,老子就給她們買空調,她們說手冷了,老子就給她們耐心嗬護。
什麼叫排憂解難,這就叫排憂解難,什麼叫關懷備至,這就叫關懷備至。女人是簡單的,所以就是幸福的。
可是竇嫦娥的訴求不簡單呀,老子怎麼給她的幸福呢?難道真的按照她的要求把於向榮撤職查辦,實話實說,老子可沒那本事。若是有那本事,也搞不出竇嫦娥這樣的冤案。
省裏信訪領導一見馮祥瑞,立刻怒喝道:“你們大河是怎麼回事?解決問題就那麼難嗎?一個月中,這是第幾次了?啊,三次還是四次。是不是咱們省的信訪工作離開你們大河就轉不動了?那個誰,趕緊的,把人帶走,迅速解決問題。”
在陳九江的麵前,馮祥瑞有說不完的話,講不完的理。可是在省領導的麵前,連一個屁都沒放,就帶著人將竇嫦娥領去了大河縣駐省辦。
大河縣的駐省辦和大多數的駐省辦一樣,也是一家不大的旅館。當呂棟梁當書記的時候,走了省裏的關係,拉了一些讚助,搞了一次擴建。就成了一家不大不小的賓館。
駐省辦的檔次上來了,來省裏的辦事的人也多了起來。但是那賓館的生意好不好誰也不知道,馮祥瑞隻是知道每年這賓館裏的虧損,都夠養上百個信訪局的了。
所以沒事的時候,馮祥瑞也希望縣裏能多幾個上方戶,分批次的到省裏去鬧一鬧。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到省裏多住上一個晚上。好幫駐省辦彌補一點經濟上的損失。
竇嫦娥順從的上了馮祥瑞的車,和他一起到了駐省辦的賓館。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就連馮祥瑞那麼愛說話的人也一個字都沒說。
馮祥瑞之所以閉嘴既是因為陳九江,也是因為他自己。正是因為來時的路上他和陳九江說了太多關於竇嫦娥的事情,所以莫名其妙的把自己也感動了。陳九江說的對,再老的女人也是女人,還是哄一下,勸一下,權當是積德行善了。
可是現在的竇嫦娥已經是鐵石心腸油鹽不進了,任憑馮祥瑞怎麼說,她都跟沒有聽見一樣的,她活在她那單一純淨的世界裏--一切隻為扳倒於向榮,要回應得的補償,其他的事情,她是再也不願聽,也再也聽不見。既然如此,與其是瞎子電燈白費蠟,還不如閉口不言真君子。
殘酷的現實讓竇嫦娥也學會了閉嘴。當她再一次看見馮祥瑞出現在麵前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辛苦又白費了。自從她踏上上方之路開始,從縣裏到市裏,再由市裏到省裏。無論是誰,無論是哪一級單位,回答的話都是一樣的,趕緊回去,想辦法解決。
在大河縣若是能解決問題的話,她會上方嗎?如果想辦法能夠解決的話,她也不會冒著破壞團結和諧的氛圍到處奔波。她一遍一遍的和人說,可是麵對她的永遠是機械式的溫柔的笑,可是那笑看在竇嫦娥的眼中是那麼冰冷和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