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開發區的事情,我怎麼知道呢?我的手可沒有那麼長。”陳九江嘴裏嘟囔了一聲,心裏卻大叫不妙。看黎誌玲意有所指的樣子,隻怕自己那一日之功已經傳到了她的耳朵裏了。這是什麼人嘴巴那麼長,在他的背後亂嚼舌頭。
“沒有那麼長?不見得吧?我聽說你和她們倆都深入淺出的溝通過。從裏到外,就沒有你陳副縣長不知道的地方。”
“冤枉啊。我知道了,這指定是賈幸福那龜兒子搞的鬼。”陳九江恨恨得得罵道:“這個混蛋,自己不幸福,倒巴望著別人出事。我可提醒你啊,這小子雖然長得道貌岸然,其實和他的姓一樣不可靠。”
既然說不清楚,那就轉移話題吧。陳九江一甩嘴,將屎盆子扣到了賈幸福身上。
“別說人家是鳥,趕緊說說你是什麼變的。”黎誌玲抓住了陳九江的弱點輕輕的摩了起來。
“天地良心,我說的可是實話。你想啊,賈幸福能那麼對待王心忠,難免對你不包藏禍心。你可要小心一點啊。”
“此一時彼一時。別當我不知道,主任加了常委,就是橫在賈幸福麵前的一道天塹,他想越也越不過來。還是說一說,我那秘書到底要選哪一個吧。”
黎誌玲倒是看的清楚,她在開發區的地位已是超然的存在。莫說是賈幸福,就是其他的副主任們,除了效忠,也別無它法。
此刻箭在弦上,若是再不發出,隻怕英雄流清淚,軟弱似爬蟲了。陳九江見無計可施,隻得硬著頭皮說道:“趙飛燕長袖善舞,林會語心思縝密哪一個都是不錯的秘書人選。隻要你願意,點誰都成。”
黎誌玲小手一用力,捏的陳九江怪叫連連,她瞪著陳九江說道:“剛還說都不認識,現在連性格都摸的清清楚楚。看來你這常務副縣長真是勤政啊。”
陳九江被她一捏,再也忍耐不住,他長身而起,說道:“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下什麼叫做勤政。”
黎誌玲咯咯笑著鬆開了手:“你就不怕於向榮知道,你舊疾又犯了?”
陳九江眼睛一瞪說道:“為了你,我什麼都不怕了。”
雨打芭蕉劈啪響,汽車起伏似波浪。在汽車歡快的叫喊聲中,黎誌玲能做的,就是曲意奉承,盡心迎合。
同樣是曲意奉承,黎誌玲為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情。而羅璿為的是對權力的崇拜。
權力是個好東西,能讓不足一尺的侏儒變成高大威武的巨人。權力也可以讓枯瘦如柴者粗壯雄偉。權力更能讓它的受眾如沐春風,心花爛漫。
現在羅璿的感覺就是飄飄欲仙,幾欲成神。以前藍玉成總是填不滿的坑,居然讓孟進堵了一個水泄不通。到底是因為孟進的年輕力壯還是因為他腦袋頂上的光圈灑下的餘暉射入了她的心田,讓她也想不清楚。她能想明白的,就是享受,再享受。
不隻是女人會奉承,同樣態度端正的還有男人。而且這些男人們一個比一個威武,一個比一個雄壯。
公安局副局長邢振此刻正畢恭畢敬的坐在了政法委書記龔新亮的麵前。
作為扛過槍的戰士,邢振比誰都知道站隊的重要性。哪怕你有通天的本領,隻要你站錯了地方,你承受的就是炮火無情的轟擊。
聽說你擅長打阻擊,這個好啊,給你一個排,掩護咱們大部隊撤退。聽說你眼睛好,你當排頭的尖兵,替咱們看清敵情。你的骨頭硬,敢死隊伍來一波。
同樣是負傷,對待嫡係領導手一揮,說趕緊的,送後方醫院去養傷。到了他這兒好了,領導會親切和藹的對你說,小邢啊,隻有你能頂得住敵人,所以輕傷不下火線,你繼續擋一會吧。
邢振就是擋的太多,傷的太慘,所以心裏就起了念想。
老熊在的時候,感念那一板磚的榮耀,讓邢振分管了交警中隊。這本是個肥的流油的職務,到了雷霆上台的時候,就從邢振的手中收了回來。
雷霆說,邢振啊,你是個老刑警了。當過兵,扛過槍,雖然沒有打過美帝,可是上過越南的戰場。這還不算,你搞起刑偵來輕車熟路,所以局黨組決定,你還是去分管後勤吧。
尼瑪這叫什麼事,不就是老子鄉下來的,沒有靠山嗎?事實的確如此,邢振不但沒有靠山,就連手底下的碼頭都沒有大多,所以雷霆根本沒將他當回事。
雷霆不當他是棵蔥,新任政法委書記龔新亮很想將他收到籮筐裏。龔新亮偷偷的約了他幾次,邢振都沒有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