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隨意的看了一眼,便回過頭輕輕地放下小白,在其頭上重重地吻了一下,沙啞地喃喃著含糊不清的話,聽不清到底說了些什麼,像是囑托、又像是告別。
接著他緩緩地站起來轉過身子麵對著這些凶神惡煞定定的盯著沉默不語,麵對著這眼神沒有哪個獸人敢往前一步。
既然敵人不動、自己就先動,王生緩緩地抽出了腰間的解牛刀,上麵殷紅似血、殺氣逼人,不少弱小的獸人被吸引了心神,雙腿不自覺打起了抖來。
他看著前麵,仿佛看到一群引領就戳、待宰不反抗的牲畜。突然間向前跨了一步,那些原本來問罪懲罰的獸人條件反射般的向後倒退了一步,那沒來由的恐懼氛圍充斥在這片地方,這些獸人完全不知道原因為何,卻不能阻止的害怕起來。
王生又往前邁了一步,於是他們又往後退了兩米。終於有感到屈辱不堪的成年獸人大吼一聲,想要上前撕了這惡鬼。
“夠了!都散了吧…..”老祭祀適時地張開了口,禁止了這些成員的愚蠢行徑。倒不是那成年獸人殺不死王生,而是這眼神勾起了很多深埋在內心中的模糊畫麵,那個站在山巔的男人也是這麼俯視著他的。一樣的沒有任何感情色彩,隻有淡漠!對別人的、也是對自己的生命毫不在意,漠視世間一切事物。擁有這眼神的人就算不是蓋世強者,也必定會是狠人瘋子。
眾人如釋重負、一哄而散,而王生這時轉過頭定定地盯著老祭祀;他雙眼通紅,血淚自眼角流過臉龐留下詭異痕跡,淡漠決然的眼神;不禁使其也膽寒起來,他大大的歎了口氣,“唉~”,隨手放出一團綠色光芒飛進了小羊羔的身體內。
王生下意識的回頭,小白受到了莫名光團的作用,身上的傷口肉眼般地好轉起來,幾秒後,便活蹦亂跳地站起來,繞著王生轉圈,嘴裏‘咩咩咩~咩咩咩~’歡快地叫了起來。
他隨手將血刀抽回到皮夾裏,不讓小白受驚嚇,不理會老祭祀就在旁邊,蹲在身子抱緊小羊羔,與其依偎在一起。
老獸人輕飄飄地離開了,王生的前後反應讓其心裏大受觸動,也許沒有人天生就是冷漠無情,而是失去了心中所愛的唯一,其他所有的都不再重要。無論如何強者都需要受到尊重,就算還是幼苗也一樣不能輕視侮辱,強大與否不關乎力量的大小,而是取決於有無強者的心。顯然這些倒退的部族成員一輩子都走不出領地,他們唯一的作用就是傳宗接代、延續香火,可老子是軟蛋,他們的種就一定強嗎?‘唉~!’他不禁搖頭仰天長歎一聲。為部族以後的命運感到擔憂,心中憂愁苦澀不能自解,便直奔酋長的氈帳,現任首領是一個足智多謀的人物,找其商量也許會有辦法。
王生就是一夜這麼一動不動地摟著小白不鬆手,任由冷風打到身上、任這冰寒刺骨的冷意刻在心間;就是讓自己刻骨銘心!也借著這冷風吹掉腦海中的困意,拚命的算計著怎樣才能保護好小白,不讓其再受到傷害。光靠鬥狠是很難一而再、再而三就能行得通的。再說真打起來,也許一爪子就要被殺死,那時候小白豈不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就算死也怎麼能瞑目?
一夜過去,頭全都白了,仿佛蒼老了幾十歲。但臉上卻絲毫也不再有憂愁,在清晨金色的陽光下映襯出開朗暢快的笑容。
他小心地將熟睡的小白放到巨石縫隙中有青草墊著的那塊地上,自己席地坐在外圍,用身子擋住外麵可能衝來的爪子,頭靠在巨石峭壁內側,一浪又一浪地困意洶湧席卷而來,王生再難睜開沉重的眼皮,轉眼間便呼嚕大睡。
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舔了舔發裂的嘴唇,卻毫無效果,反而有映紅腥氣的血珠從破碎的皮膚缺口處流了出來,舌頭因幹渴滿是苦澀,一夜沒睡的後遺症,這時凸顯了出來,就像喝醉烈性白酒後、頭痛欲裂、天旋地轉、惡心反胃。早上的補眠一點效果都沒有。真有點慶幸自己沒有心髒猝死!這熬夜真不是一件好事。
待好不容易頭腦稍微清晰好過了一些後,才聽到後麵傳來了‘吧唧吧唧’地聲音,關切地回頭望去,看到小白鼓著腮幫子吃著幹草料,那樣子別提多可愛了。
它也望到了王生,停下咀嚼,‘咩咩咩~咩咩咩~’歡笑地大叫起來,像是在打招呼、說早安。
王生失聲笑了起來,也學著口型‘咩咩咩~’的準備叫出聲來,卻發現空有嘴型,嗓子卻發不出像樣的聲音,隻有‘哢哢’的噪音稍微象征了一下。
他此時才知身體傷了有多重,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恢複,但現在管不了許多,等小白吃飽後,就要去實施計劃,成不成隻能聽天由命了!
午時三刻,他忍著腹中饑餓、懷裏抱著被蒙上眼的小白,向著部落的祭祀廣場走去,這個時間,那老人一般都在那裏,從不間斷,就像NPC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