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喝了多少鮮血,反正這死胖子是扁了,王生感到體力稍微恢複了一些,便不再耽擱、雙手撐地拖著身體使勁地向著小白的方向爬去。
胸腹、腿腳皮膚傳來火辣辣地疼痛,他卻絲毫不理會,一門心思盯著躺在地上的那團身影,嘴裏不由自主地呐呐著小白的名字,期望它會聽到聲音反應過來。
卻失望的發現毫無反應,心一下子跌入穀底……
他將頭貼入地麵、看不清是什麼樣子,隻能模糊地發現額頭青筋直跳,而後全身不自然地抖動起來,約過了三五秒之後,王生突然抬起頭來,他的雙眼通紅、麵部肌肉扭曲變形,如同惡鬼出世!若是常人看到絕對會嚇得逃跑大呼救命。
他癲狂地迅速爬到小白身邊,想要將其抱起呼喚、臨到近前卻雙手發抖、不敢去碰。眼淚伴著血液無聲的落下來,一滴滴、滴在軟軟的羊毛上。
終於鼓足了勇氣,小心地伸出手掌、輕輕的、輕輕的,去撫摸小白的可愛腦袋,它的身上還有體溫、還是那麼柔軟,一定沒有事、一定沒有事……
王生不斷地重複低語著、越說越覺得是真的,到最後相信這是它在假裝戲弄自己。便故作生氣的說:“小白!別玩了,快起來,不然太陽就要照屁股了。”
見其沒有反應、便仰麵臥倒,閉上眼睛,大聲機械地說道:“啊~,我要死了,小白快過來偷襲舌吻,將我喚醒吧。”
它還是靜靜地躺在地上、沒有一絲回應。也許是累了,睡著了,明早起來肯定又是活蹦亂跳、圍著自己‘咩咩咩~咩咩咩~’叫個不停,嗬嗬,明早起來一切都會變好的。王生強迫著自我催眠,認定隻要睡一覺,一切都會恢複原樣的。
可就是睡不著、眼睛定定的看著近在咫尺的小白,依稀還能聞到其身上的青草香味、手輕微地撫摸著,以往每當這麼做,它都會開心地‘咩咩咩~’叫個不停。
沒有緣由的心裏越來越痛,真是弄不懂,難道心絞痛的毛病又犯了?王生不能理解這心痛的因由,但就是製止不住。眼淚也不聽號令的拚命往外湧、就像有了裂口的水壩一樣,開始是一點點淚花、然後便是小溪、再然後就是小河,直到最後如同大江大河一般噴湧而出、眼淚鼻涕不能抑製地流了滿臉都是。
不能自主地低聲哭泣起來、越到後來,哭腔聲音越大、聲線也越加顫抖。他不斷地呐呐著,“小白、小白、小白……”
往昔的一幕幕不斷從眼前閃過,那第一次偷吻時含情脈脈的大眼睛、那因靈芝分配不公喋喋不休地大叫、那將其身子頂在上風口替自己擋住夜晚的寒冷、那被餓狼襲擊四處張望求救的身影、那快要入餓狼之口臨死的一淚、那早晨起來圍在自己轉圈撒嬌的憨態可掬的樣子…………一切的音容相貌不斷出現在眼前。這是他第一個情人,也將是最後一個。
“啊~~~~!”王生抱緊小白已經冰冷的身子仰天發出一聲長嘯嘶吼,好像要把心裏所有痛都通過這吼聲釋放出來、直到嗓子幹啞疼痛發不出一絲聲音為止。
翠花被這聲音從昏迷中驚醒,揉揉發昏疼痛的腦袋、睜開迷糊的雙眼循著聲音觀察,最終確定是王生,心裏終於送了一口氣,暗自想來那兩個壞人是被消滅了吧。
她勉強地爬起身來,跌跌撞撞地走向當家的,臨到近前,發現地上還躺在一團黑影,仔細分辨發現是那小羊羔,不用想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雖然小白一直比自己更受寵、有時也嫉妒它可以和當家的共寢而自己卻要孤獨一人睡在席地上。但那可愛的小模樣,對於還未長大的小女孩來說都是天生討喜的。翠花也一樣,特別喜愛著小羊羔、若有機會都會逗弄喂食給它。現在竟然死了,心裏也是莫名悲痛。
但隨即她就想到了什麼,急忙地用力推著當家人的肩膀。
王生這時非常難過煎熬,哪有心情去理會其他?暗惱這女孩真是不懂事,竟然在這個時候打擾,若非是有肌膚之親和夢中的那一幕,否則絕對會直接一掌拍死。
他惡狠狠地偏一下頭斜眼望過去,翠花被其惡鬼麵容嚇著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斷搖頭向後爬。生恐這惡鬼過來;待離的遠了、發現不是惡鬼而是其男人,這狂跳的心髒才稍微舒緩過來。
她雙手捂著胸口、試圖壓住跳動不安的心髒,鼓起勇氣地大聲說道:“我有辦法可以救活小白!”
王生還是定定的看著她,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一樣,其實也確實沒有聽到,身形雖然這樣定格、但心思還沉寂在那與小白相處的無數過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