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圍爬到葫蘆口的峽穀峭壁上,依著記憶裏的感覺,筆直下方就是遇襲的地點。將筋繩捆緊木人的脖子,然後向下方甩去。這裏的崖頂也就十幾米高,繩筋完全有剩餘。
這個木偶替身可以說是借屍還魂的計策、也可以說是李代桃僵,反正是迷惑對手,代替自己遭受攻擊。
它是鐵木刻成的,可比自己的肉身堅硬多了,絕對是那些蟲子磨牙的好東西。
接下來就是用繩筋牽引這提線木偶在下麵胡攪蠻纏、製造聲響。如果沒有這層灰霧遮擋視線,那這招可以說是最好的打草驚蛇,現在隻能憑著感覺,引蛇出洞了。若是有蟲子撕咬拉扯木偶,就像上鉤的魚咬住鉤子一樣。
其實這就是變相的釣魚,雖然標的物和道具都不同,但都是憑手感確定獵物是否上鉤。
能實現這一計策的前提是有足夠強大的力氣,正是吃了半噸靈芝才有現在的底氣,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約過有了幾秒鍾,繩筋不再繃緊、而是呈現鬆弛狀態,這說明了木偶已經著陸。
繩子這端綁在自家右臂上,雖然少了一隻手,非常的不方便,但不是還有嘴和牙嗎?一樣可以用咬來代替!絕不會因為殘疾就自甘墮落,自我放棄;那是懦夫的行徑。更要堅強地活下去,做出更驚人的事情來。別人能做的,一定要做的更好!
王生從沒有感到過內心如此的堅定,成為強者之路,靠的是心、而不是外在的東西。
照著心目中想的範圍,不斷提拉甩弄木偶,製造聲響震動。
過了好一會兒,突然右臂一沉,身子差點被拉扯的墜下去。王生大急,急忙咬緊牙關,使出吃奶的勁,穩住下盤;雙腿再發力向上蹬,這樣形成反作用力可以抵消蟲子的拉扯。
當然也不輕鬆,他渾身都顫顫巍巍的,滿頭大汗、麵孔扭曲。可見下麵獵物的勁到底有多大!
本來想法,是向釣魚一樣將其甩起來,也對自身的力氣很有自信。可實際這一操作,這才曉得坐井觀天、山外有山!
當初被圍攻襲擊的時候,也就隻記得那血盆大口和圍成一圈鋒利的牙齒了。至於力氣幾何,當時那混亂驚慌的場景下倒是沒有多少精力關注。
這時才體會到這玩意的力氣比鋒利的牙齒更恐怖。往上拉別說是一條手臂無力升天,兩條齊全也是癡人說夢的事情。
思慮再三,覺得為今之計隻有往外平移拉動,隻要出了這灰霧,不被視線遮擋,想炮製它,有的是辦法。
所以若是直觀全局的話,可以看到王生在前麵拉,蟲子在後麵不情願地拖著,他不自覺地唱起了《纖夫的愛》,‘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
心情也慢慢的變成輕鬆平靜起來,愉悅的想著等下要怎樣烹飪這蟲子,別人吃盡山珍海味,自己是嚐遍各種稀奇古怪,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雖然名字無從說起,可總是有這麼個人不是?若是讓世人知道自己第一個吃這麼大號的蟲子,不是會留名青史、永垂不朽了嗎?想想就令人有點小激動。
走了十幾步,手臂越發疼痛,回頭看過去,被繩筋勒的地方一片青紫,不禁懊悔沒有將繩子綁在肩旁和腰身上,這樣就會更省力,受的傷害也少些,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何況自己這個蠢人呢?但現在還不是輕言放棄的時候,手臂隻是缺血發紫,還遠沒有到組織壞死這不可逆的傷害,還能撐下去。反正一隻手臂都丟了,再怎樣,至少也讓它們受點損失,少個同伴。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卡在葫蘆口那道‘屏風’前就是怎麼也繞不過去,若是沒有這蟲子拚命抵抗,跳到對麵的懸崖上也不是一件難事。可現在絲毫底氣也無,若是冒然賭命去跳,十有八九會被拽下懸崖,雖然不至於摔死,但落到它們的地盤,再遭圍攻,那就生死兩難了。
千米山峰、已登九層,可就是這麼放棄,心裏大為不甘,而且也不知道下次是否這些蟲子到底會不會再上當。
猶豫再三,終於狠狠咬緊了牙關,決定冒險一擊。這當然也不是把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不靠譜的老天爺身上,經過了一係列縝密思考,將能預知的所有危險情況都在腦海裏過一遍,找到危險係數最低、把握最大的方案。
這個應激訓練很是重要,他覺得,以後總會碰到不得不以身犯險的情況,若是勤於思考,以後有了很多經驗,腦光越來越靈光,便會少犯低級錯誤,當麵對更嚴重的威脅時,也許保命概率更大。王生不知道的是,他今天這謹慎未雨綢繆的做法,卻是在未來各種生死劫難中險之又險地撿回一條條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