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錯不在你們,是我的錯!低估了任務的難度!”王生聽完塔明珠的彙報後,不禁有些臉紅,當初自己要他們在半個月的時間內各自將寬度一百五十裏、長度上萬裏的範圍探查清楚,確實很是異想天開。而這方圓萬裏的草原,也僅僅是獵鷹高原北邊的一小部分,再往南就是飛鳥盡絕的戈壁荒漠。
即使是這樣苛刻的任務,他們也將近完成了大概三分之一的進度,不能說不盡心盡力。
其餘長老全是眼觀鼻、鼻觀嘴、嘴觀心地坐在椅子上,什麼話也不插。王生直覺這些人是暗地裏笑話著呢。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做錯了事被人笑話譏諷也是理所當然的。最重要的是能夠認識錯誤,及時糾正,防止在同一類事情上、重複犯著一樣的錯,這就不是貽笑大方就可以過得去的事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王生從來沒有做過領導,以前都是被別人管著,現在突然管起了別人,還真有些不適應。雖然也有看過一些管理學的書籍,但這些和實際操作起來完全就是兩回事,那些作者可能就是紙上談兵,或者很多的經驗說不出口,所以他自覺隻是學了些學術理論,但實用性卻根本沒有的東西。
在實幹中積累經驗教訓,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當然,把這些剛剛投降過來的長老叫過來,不僅僅是專門看自己笑話的。集思廣益、皆聽則明,一定也要把他們拉下水方可。
“諸位長老,你們有什麼好的建議盡可提出來。”
王生微笑地向邊上坐著的左右幾位長老殷切地觀望著,希望他們能提供妥善的方案來解決這個難題。
他問完後,就這麼沉默不開口地望著這些位高權重的長老不語。漸漸這股壓力在房內的氛圍中不斷加劇。
緊貼著老祭祀身旁坐下的一個白發長老坐不住了,他的名字叫塔通天,在塔姓獸人部落,天字輩隻有少數幾個人才能擁有,代表著實力和權勢能夠與風神塔陽靠的最近的意思。
“請問首領,為何一定要弄清楚這周圍地形地貌?”塔通天微弓著腰、供其雙手,恭敬地問道。
“我認為想要部落重新走向輝煌,光靠幾個個人實力高強的聖職是遠遠不夠的,足夠的財富和戰略物資,同樣不可缺少。但是我們風跡部落一直在貧困線上下掙紮,這是不能容忍的事情。打獵維持生計可以,但要靠它積累以後崛起的資本,那是根本不夠的。之所以要弄清楚草原有多長多寬、具體哪裏有什麼植被、河流、動物聚集區、還有稀奇地貌之類的;就是為了查清家底。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連自家擁有多少資源籌碼都不知道,怎麼帶領所有獸人成員走出這片土地,向著原始大陸進軍?”
王生語重心長地訴說著要製作出詳細地圖的動機和原因,他一邊講、一邊偷偷觀察眾位長老和站在中間的小兵反應。觀其言、察其行,這是其強迫自己要養成的習慣,時時刻刻關注分析他人,找出與其融洽相處的最佳辦法。
聽到他解釋的所有人無不動容震撼,他們以往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些,以為弄出個英雄就萬事大吉,將所有的麻煩和難題扔給他,自己功成身退、在旁邊等著享受勝利果實就行。但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王生今夜把這個事情挑明,無聲地告訴他們,就算有英雄在,擺在前麵的難題關隘卻有如天塹一般艱難,若是解決不了,也是望洋興歎、徒呼奈何。
沒有集體的協作和共同努力,光靠一個人是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對於這點,王生在活著的時候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和切身感受。
“首領良苦用心,我今日才知曉,確實慚愧!”塔通天羞紅著連、麵有愧色的回道。這時,他的心徹底歸向王生。
其他幾位長老也是感動甚深,心有戚戚焉。
王生覺得將他們今夜聚集的點子作對了,當初也不過是在暗示首領沒有分別之心,不管是功臣還是降將都一視同仁。不讓這些長老因自己的排外有絲毫的抵觸隔閡,欲成王者,當有包容天下的雄心壯誌。
“明珠,你們認為還需要花多少時間可以繼續完成這任務。”王生將眼睛瞄向稍微站在前方的塔明珠,和顏悅色地詢問。
“……至少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而且隻能弄出大概的情況…..”塔明珠向後麵幾人對視了幾眼,便事實就是地對這次任務做出了內心覺得差不離的看法,但又覺得跟首領上次提出的要求差距太大,有點推卸責任的感覺,便低下頭羞愧難當,越說聲音越小。她本事一個頭腦機靈、考慮事情周全細致的姑娘,不會做出好大喜功、無法完成的蠢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