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並不十分舒服的孟靈靈縮了縮身體,腦袋一歪從抱枕上掉下,一下子睜開了眼。她躺在沙發上睜開眼睛,先是看了看周遭的環境,這才想起她在一樓大廳裏等了於允年一夜,他也沒有歸家。
孟靈靈拿過手機看了看,現在是早晨四點四十七分,馬上就五點了。
外麵還漆黑一片,沒有月光也沒有太陽將要升起的跡象。此時,就像是被光明和溫暖遺忘的尷尬時間,隻能自行在這又黑又冷的時空中摸索著前行,隻盼那黎明的曙光帶來一絲溫暖和亮意。
寂靜和黑暗中,外麵忽然傳來腳步聲。孟靈靈從沙發上抬起頭來,隻露出一雙眼睛往門廳方向看去。
黑暗中一個高大的人影走進了門廳,摸索著換了脫鞋,一抬腳邁上台階就聽到寂靜中嘎嘣嘎嘣的響聲。
“什麼東西?”於允年困頓冰冷的聲音響起,接著啪得一聲,他打開了門廳處的電燈。
看到門廳入口處地板上撒了一地的堅果,想來他剛才踩到發出聲響的就是這些堅果。可這是誰扔的,為什麼江嫂她們都不收拾清掃?
於黑暗中聽到於允年的聲音,於光亮中看到於允年的身影,孟靈靈卻沒有一絲苦等一夜終於見到他的喜悅。她在沙發上的身體不動,隻是涼涼地說道:“忘了和你說,我先前試探過薩麗,她不是田蜜蜜。”
於允年嘎嘣嘎嘣踩著一地的堅果走向沙發,看到躺在那裏的孟靈靈,緊緊皺起眉頭:“你怎麼睡在這裏?還是一夜沒睡?”
孟靈靈勾唇冷笑,從沙發上起來,淡淡瞥了一眼滿臉疲憊還有黑眼圈的於允年:“我是不是睡在這裏,是不是一夜沒睡,你在乎嗎?何必假裝關心?”
於允年看到孟靈靈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淡漠冷酷神情,緊緊皺著眉頭,伸手想抓住要離開的她:“你在生氣?”
孟靈靈揮手躲開於允年冰冷的手掌:“別碰我!惡心!”
被揮開的手僵硬在空氣中,於允年漸漸握緊拳頭縮回身邊,冷冷看向孟靈靈:“你問都不問清楚,就跟我鬧脾氣口出惡言?”
孟靈靈停住離開的腳步,回轉身冷冷看向於允年,勾唇冷冷一笑,若寒涼深夜中盛放的妖冶彼岸花,美豔而冰冷近不得身。
她笑罷轉身,一言不發地上樓,漸漸脫離於允年的視線。他站在沙發旁,深深皺著眉頭冷著俊臉,冷酷著神情暗自生氣鬱悶。她竟然不分青紅皂白!
孟靈靈並沒有回她和於允年的臥室,而是隨便找了間客房推門進去反身鎖上房門,便靠在門板上雙目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沒有人能體會到她此刻的心情。全身心地相信一個人,毫無保留地愛一個人,忽然某天遭到當頭棒喝,暈眩之下恍然發覺那不過是自己的黃粱一夢、一廂情願。
痛苦、懷疑、疑惑等等情緒翻湧著侵蝕孟靈靈的心和精神,當她從客房的床上頭腦昏沉地醒來,已經是早晨七點五十六分。
“這個時間……於允年應該已經走了吧……”自言自語說了一多半,孟靈靈忽然住口。她竟然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在意著於允年,她就像是圍繞著太陽而生的地球,總是忍不住時時刻刻圍繞他而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