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一個人喝酒是因為寂寞。
寂寞的人喝酒,很苦,很辣。
很悶,喝得久了,舌頭便再也嚐不出酒的味道。
就像清清冷冷的水。
就像浪子小劍。
小劍喝了一杯酒便再也喝不下去。
他突然覺得不知道該怎麼去喝。
浪子隻在兩種情況下喝酒——
他自己一個人喝酒,他和朋友喝酒。
現在他的身邊沒有朋友,他一個人卻又喝不下酒。
浪子突然有種想笑的感覺——
而現在他也的確在笑,而且笑得很開心。
愛喝酒的人,卻不能喝出酒的味道。
這豈不是件很有趣的事?
這的確就是件很有趣的事。
但是這酒也必須要喝。因為小劍現在喝的不是白花花的酒水,而是白花花的銀子。
所以小劍要喝——
小劍決定要繼續喝的時候,發現他的對麵突然多了兩個人,兩個手裏握有劍的男人。這兩個男人,一個穿著青色衣服,一個穿著藍色衣服。
穿著青色衣服的男人道:“我是清風,他是鄒山。”
穿著藍色衣服的男人道:“武當門下。”
清風問道:“你便是江湖人稱第一快劍手?”
鄒山問道:“你就是浪子小劍?”
小劍搖搖頭,道:“不是。”
清風道:“那你是誰?”
小劍道:“小劍。”
鄒山瞪大眼,怒道:“你耍我們?!”
小劍問道:“你有看見我喝酒了嗎?”
鄒山道:“沒有。”
也許小劍在他們來之前喝了酒,但是現在桌子上隻有一壺酒和一個空杯——
他們來的時候的確沒有看見小劍喝酒。
小劍繼續問道:“那你有見過不喝酒的浪子嗎?”
“沒有。”回答的是清風。
小劍笑道:“所以我不是浪子。”
清風卻指著那壺酒道:“這壺酒,你怎麼解釋?”
小劍道:“這裏隻有我們三個人,這壺酒不是我的,自然便是你們的了。”
清風道:“你要請我們喝酒?”
小劍哈哈笑了幾聲,言語間帶著傲然道:“在這世上的確有幾個人值得我去請他們喝酒,但絕不會是你們兩個。”
鄒山盯著小劍,道:“那這壺酒——”
小劍拿起酒壺往空杯裏倒著酒水,慢悠悠地道:“這壺酒,自然是你們孝敬我的了。”
“武當雙雄”臉色一變,齊齊拔出手裏的劍,指向小劍。
清風鐵青著臉道:“你說什麼?!”
小劍自顧自喝著酒,沒有回答。因為已經有人替他回答——
那個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他出現的時候已經是站在他們旁邊,大聲笑著:“他說,這壺酒是你們孝敬他的。”
鄒山瞪著那個人,道:“你又是誰?”
那人笑道:“你就是這樣對救命恩人說話的嗎?”
清風按住怒氣衝衝的鄒山,冷靜地道:“何出此言?”
那人道:“如果我不來,你們一定會死在浪子的劍下。”
清風冷聲道:“不見得吧。”
“哈哈哈!”那人大笑道:“別人怕你們‘武當雙雄’,但是孫亮我不怕,既然我都不怕了,你們又怎會被浪子放在眼裏?”
“武當雙雄”臉色又是一變——
原來那人竟是“崆峒一劍”孫亮!
不論是清風還是鄒山,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不會是孫亮的對手。
但是如果是兩個人,那就不同了!
“武當雙雄”沒有任何眼神的交流,卻是極其默契地把劍刺向孫亮——
他們刺向孫亮的時候卻看見了第三把劍!
那把劍一下子便擊在了清風的劍上,然後纏繞著把清風的劍一起卷到鄒山的劍上,而那把劍的主人正是孫亮!
也就在三劍交接的刹那,他們三個人的雙眼同時閃過一絲寒芒。
緊接著三把劍迅速偏轉角度,猛然刺在桌子上,桌子便瞬間迸裂,碎成一片片散落在地上——
浪子小劍卻是不見了蹤影!
不僅是人,就連桌子上的酒壺也一並消失了。而酒杯卻是在方才桌子迸裂的瞬間幾近碎成了粉末,如今正夾雜在碎木片裏麵。
“武當雙雄”和“崆峒一劍”死灰著臉,看著散落一地的木片,以及其他桌子上冷眼旁觀的人,最後把目光轉移到有風吹進來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