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死。
除非那個人是自己動手——
又或者說那個人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動手。
“武當雙雄”沒有追到空塵和尚和孫亮,即使現在還隻是黃昏,但是他們確實跟丟了。
這讓他們臉上無光,於是他們現在特別想喝酒。
每一個人都有特別想喝酒的時候。
特別想喝酒的時候,似乎又總是不願意讓太多人看見。
但最為重要的,卻是這個時候是否真能喝上這麼一杯酒——
清風和鄒山選擇了一間建在比較陰暗的角落看似沒有什麼人的酒家。
然而當他們跨進這間酒家,他們的瞳孔猛然收縮起來,就像看見了一個人正慢慢地把劍往另外一個人的心髒插進去一樣。
裏麵自然沒有這樣的情景。
裏麵不隻沒有這樣的情景,而且還有四個人。
兩個站著的人,以及兩個俯趴在一張桌子上的人。
四個男人。
桌子上卻是隻放有兩個空酒杯。
而兩個俯趴在桌子上的人他們也認識,正是他們之前跟丟了的孫亮和空塵和尚。孫亮和空塵和尚靜靜地俯趴著,一動不動。孫亮的臉麵向著門口這邊,但是清風和鄒山卻是無法從他了無生氣的臉上讀出什麼。
另外站著的兩個人,和清風他們倆一樣一個人穿著青裝一個人穿著藍裝手裏都握有一把劍,穿著藍裝的人另一隻手還拿著一個酒壺。
清風和鄒山並不認識這兩個人,但那兩個人卻是認識他們——
“久聞‘武當雙雄’大名,不知道兩位是否賞臉與我們喝一杯酒?”穿著藍裝的人悠閑地笑問。
清風沉聲道:“你們是誰?”
穿著藍裝的男人道:“鬆峰。”
穿著青裝的男人接著道:“鬆影。”
清風皺皺眉,問道:“他們兩個怎麼了?”
清風指的自然是孫亮和空塵和尚。
鬆峰笑道:“他們喝醉了。”
鄒山冷聲道:“哼,他們會喝醉?”
鬆峰道:“當然,凡是想喝酒的人便總會有喝醉的時候。”
清風道:“他們喝的是什麼酒?”
鬆峰舉起手上的酒壺,笑道:“他們喝的酒在這裏麵,你們也一樣可以試一下。”
鄒山道:“笑話,你叫我們喝,我們就會喝?”
一直站在一旁的鬆影卻在此時突然大聲笑了起來。
鄒山怒目瞪向鬆影,叫道:“你笑什麼?!”
鬆影看著鄒山,然後又看向清風,笑道:“我笑你們,我笑‘武當雙雄’竟會是如此膽小。”
鬆峰接著笑道:“看來這兩杯酒,你們也不能喝了。”
清風冷靜地看著鬆峰鬆影,道:“是不是我們喝了這酒,就會變得和那兩個人一樣?”
鬆峰笑道:“隻要你們喝了,自然便會知道。”
鬆影接著道:“還是說,你們不敢喝?”
“喝!當然要喝!”鄒山大叫道。
清風皺著眉,卻是沒加以阻止,似乎正尋思著什麼。
鬆峰道:“好,夠爽快!”
鬆影走到孫亮那邊,把兩個空酒杯拿了過來,並放在離他們最近的桌子上。鬆峰往兩個酒杯倒酒,慢慢地傾倒,沒有任何的抖動,也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清風冷冷地看著,沒有出聲。
鬆峰傾倒完,把酒壺放到桌子上,笑笑著伸手示意:“兩位,請。”
鄒山想也不想,伸手拿起其中一杯便欲喝下去,清風卻在這個時候出手攔住了他:“慢!”
鬆峰鬆影神色一緊。
鬆峰笑道:“閣下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