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揚起嘴角,嘴角邊緣的痣在夜色裏竟也可以依稀辨認得到,她冷笑道:“騙你便又怎樣?”
鬼叉冷哼道:“騙我的人隻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女人笑道:“三流人物說話果然都是三流的。”
鬼叉戴著麵具,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但是可以從他顫抖的身子看得出來他氣得不輕。
鬼叉的聲音足以冷死一切活著的事物:“三流的人物一樣可以殺死你。”
女人似聽見了天大的笑話般,笑得花枝亂顫,最後望向鬼叉道:“隻怕你沒有這個機會。”鬼叉沒有吭聲,隻是默然把手伸進懷裏——
女人便是在這個時候突然嬉笑道:“相公,你回來了。下手可要輕點,別弄髒了院子。”
鬼叉身形微微一僵,戴著麵具的頭擺了擺,也隻是擺了擺,甚至還沒把頭轉到一邊便迅速轉了回來,同時抬起了另外一隻手。
鬼叉微垂著頭,靜靜凝視著夾在手指尖的細針,發現隻是一枚極其普通的繡花針。
然後隨著“砰”的一聲悶響,鬼叉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鮮血夾雜著腦漿飛濺出來,濺得滿地都是。女人沒有發出驚呼聲,似乎已經司空見慣,她隻是沒好氣地嗔道:“死鬼,都叫你下手輕點了,現在好了,院子又髒了。”
女人口中的“死鬼”卻是一個憨厚老實的男人,正站在鬼叉屍體旁傻笑,手裏握著一個大鐵錘,上麵沾有血跡,血跡自然便是鬼叉的了。
憨厚老實的男人抓了抓腦袋,粗聲粗氣地道:“娘子,又得辛苦你了。”
女人翻了翻白眼,嗔道:“你才知道!”
男人傻笑著,張了張嘴才想說些什麼,突然心生警惕地轉回身,然後看見緩步走進院子的人。
女人看著那個人,冷冷地道:“你是誰?為什麼會來這裏?”
那人聞言卻是打了個嗬欠,仿佛沒有睡醒般,懶洋洋地道:“沒想到曾經名動江湖的‘女怪醫’和‘大力王’會隱身於此,還結成連理,有意思,有意思。”
女人臉色變了變,她突然想起了一個人!
一個他們惹不起的人!
女人尖叫道:“相公,不要!”可是遲了,“大力王”已經怒喝著往來人衝了過去,腳步重重踏在地上,大地便要裂開般,手裏的大鐵錘揮舞著發出可怕的風嘯聲——
沒有人會懷疑被這大鐵錘砸中,便是隻有出氣的活。
但是也得砸到人再說——即便有無上神力,碰不到人就隻是供人欣賞的花拳秀腿。
隻可惜以“大力王”的身段似乎也不適合供人欣賞就是了。
更何況,來人本就是個不耐煩的人。
所以來人在“大力王”快要奔至的時候已經選擇了出手,劍出鞘!仿佛一切,都改變在他拔出那把劍的瞬間!一切突然變得不同凡響!
不同凡響的一劍!
女人瞪著眼,呆滯地看著緩緩倒下的“大力王”,看著三道鮮血自他身上噴灑而出,似乎腦子裏已經空白一片。來人懶洋洋地收回劍,撇了撇嘴道:“要怪就怪,你們插手秦府的事吧。”
女人抓著頭發,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就像是失去了全天下最好玩的玩具般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