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配。”
一瞬間的時間似乎被陰冷的風凍結,女人俏紅的臉像是褪了色般慘白。她看著冷目相向的男人,舉起了手——
提在手上的小酒壇在與男人額頭碰撞的刹那,七零八碎。
秦風走了出去,在聽到劃破蒼穹的那一聲嘯啼後。一個盡可能脫離江湖卻又可以得到確切消息的人,自然都有自己的獲取途徑。隻要秦風還姓秦,他便可以使用秦家的力量。
小劍看著遠去的秦風,沉默不語。而當他回過頭來,卻是神色一怔。因為遞過來的酒杯,雅淑手上的酒杯。小劍看著,揚了揚眉。
“莫非,你擔心我在這杯酒裏下藥?”
小劍接過,一飲而盡,笑道:“你是他的女人,又怎會對我下藥?”即便所謂的藥,她已經下過一次。小劍相信秦風,所以秦風的女人他也應該相信。但是當他看清她那抹雲淡風輕的笑意時,他發現他還是錯了。
看著意識模糊倒在桌子上的浪子,女人輕聲開口:“你應該知道的。一個女人為了她的男人,可以做任何事情。”
這或許便是,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區別。
潮濕的風呼進了廟。
依然是掛滿蜘蛛網以及散發著腐朽氣息的地方,卻是多了兩具屍體。
鬆峰像是條死狗般倒在地上,身體無意識地抽搐著,臨死的目光帶著不甘和不敢置信。他的死很突然。就在他撕開夢煙的上衣,狂笑著把露出雪白肌膚的她壓在肮髒的地上,埋頭享用那醉人的清香時,夢煙用來盤發的金釵已經刺入他的太陽穴。
鬆峰到死都無法相信,一個瞎了眼的女人竟還可以殺了他。而他也在臨死的瞬間,終於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像服侍相公般用一隻手輕柔地摸索他的臉,並且任由他在她胸口肆意啃咬。
一個瞎了眼的女人,等的便是這一刻。
想要侵犯自己的男人在還沒來得及占有自己前已經死在自己手上,本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是瞎了眼的女人,始終是瞎了眼。她摸索著揪緊已經撕碎的上衣,嬌柔的軀體亂顫。陌生的黑暗把最後的光明遮掩得嚴嚴實實,再無聲息。
她的呼吸開始急促,像吹進來的寒風一樣急促。
她忽然後悔了,後悔陪在身邊的是兩具逐漸冰冷的屍體。
她始終是一個女人。她沒有了要算命的人,也無法為自己算命。黑暗,恐懼,心頭滋生的仿佛便是令人直墜深淵的絕望。她大口喘氣,突然想高聲尖叫,像一個正在被侵犯的女人般高聲尖叫。
然而,突如其來的一聲帶著稚氣的歎息卻仿若砸進了心湖的巨石,回蕩著衝擊黑暗:“唉,來遲了。”她全身劇顫,尖聲叫著:“誰?!是誰?!是誰在那裏?!”她的尖叫聲久久地回蕩,久久地回蕩著,頃刻間她的耳朵隻能嗡嗡地回響她的驚她的喜。可是到後來,她的聲音也沒有了蹤跡。
她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的雙腳在使勁,她能感覺得到她坐著的身形在後退。她還能感覺得到。是的,她還活著,還活著。
那個稚嫩的聲音便又在這個時候響起:“是主人讓我們來的。我是玉女,他是金童。”
玉女金童,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