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般。
雨繼續下,紅色的頭巾又再緊貼回額頭,男人道:“沒想到這世間竟還有如此暗器高手。”
刀客眯起眼,道:“此人的身手的確高明,不過從你的表情看來,似乎還達不到威脅你的層次。”
男人沉默片刻,道:“若僅是如此,不足為懼。”
刀客環抱雙手,道:“我不殺無名之輩,報上名罷。”縛著紅色頭巾的男人直直地望向刀客,道:“你對自己的刀就這麼有信心?”
刀客沉默著,不語。
雨越大。
男人靜站,神色忽變。
就像是看見了一個人在自己麵前突然變得高大,就像是一種潛意識的壓迫力,眼前的刀客仿佛瞬間變成了一個不可忽視的存在。
隻要一出手,什麼都會改變。
隻要一出手,即便是阻隔在兩人間的雨亦要裂成兩半。隻要一出手——
“啪!”
一聲木板被撞裂的聲響,有著什麼東西從酒樓二層的方位落下。
縛著紅色頭巾的男人斜眼望去,看見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壯漢,而他的右手肩膀處,竟突出一根粗壯的血色骨頭。
快!快若閃電!
就在男人心神略閃之際,刀客出手!握在左手的刀出鞘,而慘白的刀芒已經奔至男人縛在額頭上的紅色頭巾!沉重的紅色頭巾在尖銳的寒風裏飄起,卻是沒有順勢斷裂。
因為另一把刀。
一把背負在男人背上的刀,一把帶著血色殘紅的刀,一把極其緩慢的刀。對那快若閃電的刀來說,任何一把刀都隻會是緩慢的。然而就是這把帶著血色殘紅而緩慢的刀,在快刀奔至的瞬間,刀刃恰恰迎接了上去。像是切豆腐般,血色殘紅抹去。
人,邁步前行。
沒有任何的花俏,沒有任何的技巧,隻有穩穩當當的一刀斜劈。
就是這一刀斜劈,雨水的咆哮聲沒有了蹤跡。
什麼都沒有,也不會有任何東西可以抵擋——
天地無我,我為天人。
霸氣,無可匹敵的霸氣。
悅耳的冷兵器落地發出的脆響,刀客筆直地站著,保持著出刀的姿勢,木然望著空無一人的街,而手裏的刀隻剩下了半截。
雨水,依然在肆虐,消失的雨聲在不經意的瞬間又再回來。
而人已變,勢已變。
“再快的刀,也擋不住我的刀。”
——你,究竟是誰?
仿佛沒有聽見身後重物倒地的聲響,縛著紅色頭巾的男人斜提著刀,沒有出聲,隻是抬起頭,默然
望著灰暗的天空。
刀,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