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從沒有想過他也會有這麼虛弱的一天,她握著他的手,神色暗然。
慕容燕的房間。
少了一分奢華,多了一分賢熟。
也許在其他人看來,慕容燕回娘家的時間已經夠久了,久到很容易讓人產生錯覺。難道對秦家而言,慕容燕隻是慕容家代表歸順的一個工具?哪怕她是寡婦。
秦家不在意,慕容家不在意。她,自然也不會在意。
也許,相比其他人的談論,她現在隻是想安靜坐著,看一看躺在床上的男人。
不能不說,她是個很有勇氣的女人。撇開她現在的身價不說,眼前躺在床上的男人也是個十足的燙手山芋。
不敢想象,如果慕容家發現了這個男人的存在——
隻是,她也沒必要去想。
慕容燕從旁邊的溫水盆中取出毛巾,擰幹,鋪展,輕輕為臉色蒼白的男人擦拭。
男人的手忽然抬起,抓住她的手。
略微驚異,慕容燕望向男人,卻發現男人皺著眉頭,並沒有醒過來。她神色柔和著,反握住他無意識動作的手,另一隻素手輕撫上他的臉頰。
希望有一天,你可以開心得像個孩子。
小劍。
一陣“扣扣”敲門的聲音。
“誰?”慕容燕神色一變,縮回手,撩起被子虛蓋上小劍。
“是我,大小姐。”略顯稚嫩的聲音。
慕容燕微籲口氣,道:“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一身婢女裝打扮的小鍾端著藥走了進來。小鍾把藥放到了臨近的桌上,迅速轉回身,把門關上。
慕容燕輕解衣衫,坐上床沿,微扶起小劍,示意端藥走近的小鍾喂他喝。小鍾對著藥碗輕吹著氣,隨即把碗移向小劍幹涸的嘴唇。
驀地,門外傳來嫵媚的叫喚聲——
“姐姐,聽說你不舒服,我來看看你。”
洛陽。
介子川環抱著雙手,倚在門口,木然望著站在一旁麵無表情的若妍。若妍側著身子,本該背著的銀白色長槍卻不在。
鐵匠敲打著什麼,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擦了擦因炎熱氣息而流下的汗水,若妍望了眼被鐵匠握在手上敲打的長槍,隨即瞪向介子川:“看什麼看?!”
介子川一臉古怪地看著她,道:“我原本以為你一到洛陽就會去那個閣樓。”
“哼。”若妍不耐煩地哼道,“你不知道凡事都得有個準備嗎?”
“準備?”介子川瞪大眼,“什麼準備會讓你跑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