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非常正常,哪怕陽天想從他眼神裏瞧出些不正常也不可得。也正是因為他太正常了,所以陽天反而覺得不正常,沒有憑據,隻是一種感覺,或許自己把人心想的太惡了,習慣上就喜歡往壞處去揣測。
直到從王鍾帳蓬出來,陽天還在琢磨,當時就是他極力慫恿江訓去磨劍潭的......也不對啊,真是他搞的鬼,也太明顯了......都活一大把年紀,不會留下這麼大破綻吧......
“陽師弟,陽師弟......”直到盧流雲推了一把才反應過來,“明日上官殿主的援軍就在到了,師弟回到宗裏有何打算?”
陽天忽然腦中一片清明,自己實在是閑得,王鍾跟道行宗有無首尾和自己又有何關係,天塌下來也有高個頂著,仔細把所見所聞報上去,他有沒問題,該操心應是上官揚、衛無知這種大人物。
看來自己這幾天被人恭維追捧的有些輕飄了,不知不覺就迷上了掌控全局這種感覺。權力真是個好東西啊,走到哪兒都有人小心奉承,沒有自己發話,柳風骨甚至都不敢簽下武備核實帳本。太張狂了,有點忘乎所以。做人......嗯,做妖還是要低調些。
心念數轉,已有取舍,隻要虎牙關還在青玄宗手上,自己的初衷便是達到,別的,就讓人族自個兒操心去吧。
心有所悟,陽天自己感覺不到什麼,以盧流雲的修為也感覺不出什麼,但整個人的氣息卻少了一分張揚,多了一分內斂。
所以,第二天出現在上官揚麵前的陽天愈加平和樸實。
“參見上官殿主!”以盧流雲為首,各營統領拱了拱手便算見過。
早聞這個殿主最重規矩,幾人將身上的戰甲都收拾的利利索索的,不敢讓他挑出錯來。
修仙者隻拜天地祖親師,就算衛無知親至也不敢讓宗下弟子曲膝,等到有一天,他的畫像掛在了青玄宮後殿才有這個資格。
“你們這次打的不錯,走,找個地方給我仔細說說。魯師弟,你安排一下紮營,對了,都別跟著,各司其職。”最後這句自然是對身後的人說的。
陽天一看,好家夥!隻看服色,元嬰就有十四人,金丹更多達上百,恐怕也隻有他這個身份,加上出了名的嚴厲性子才敢這麼說話。
兵過萬無邊無際,兵過十萬徹天連地,十萬大軍安營紮寨可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能完成的事,一級一級傳達,倒是忙而不亂。陽天也對青玄宗增添了幾分信心,看來青玄宗還真有跟道行道拚個兩敗俱傷的資本。
容不得他多想,虎牙關將領已簇擁著上官揚向盧流雲中軍帳蓬走去,陽天也連忙跟上,這個上官殿主性子刻板,在他麵前還是低調為好,他這麼暗暗告誡自己。
上官揚大馬金刀往主位一坐:“別跟本殿虛報戰功,盧流雲,你先來。”
“是。”盧流雲一抱拳,“七月十三,我虎牙關斥候發現百裏外的磨劍潭異動......”
盧流雲也攝於上官揚嚴肅端正的名頭,整個過程盡量用平實無華的言語描述,但這一戰本就異常激烈,說來仍顯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