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層的空間很大,但出入的人卻很少,因而顯得整層樓猶如深山老林般幽深寂靜,哪怕一隻飛鳥略過都會引發軒然大波。入目之處盡是wray材質的褐色玻璃門,貫通南北,蔚為壯觀,看不清裏麵的陳列設施,但從格局上看,應該是“會議室”,這種低調的奢華風格,果然符合一直以來喻見鴻留給眾人的印象。
簡單直直地走到盡頭,在一道暗紅色的大門外站定。和周邊的環境相比,這道木質材料的暗紅色大門顯得獨特又霸道。想著裏麵就是跟她玩錢權遊戲的人,簡單說不清此刻該以怎樣的心態去麵對,可直覺告訴她,真相遠不止如此,一定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而最終的謎底,都會在她開門的一刹那揭曉。
抬手,慢敲三下,做人基本的禮儀還是要有。
“進來”。
簡單一怔,這低沉渾厚的聲音好像自己曾經在哪裏聽過?來不及細想,簡單推門而入。
這是一間不可謂不豪華的辦公室,但卻並不浮華,相反,很內斂。深褐色半弧形的玉璽班台辦公桌,黑亮分明的高檔旋轉椅,墨黑色vitra品牌的真皮沙發,就連頭頂的燈飾都用的是serip頂級設計師專門為商業精英設計的一款流線型燈具,燈光明亮而柔和。左邊是一排長長的書架,一分為二,一邊用來擺放各種書籍,一邊用來擺放資料文件,雜而不亂;右邊似乎是故意空出來的一方空間,除了一幅裝裱精美但沒有落款的“韌”字外,再無他物。簡單雖沒有練過毛筆字,但看這字體蒼勁大氣、筆畫流暢連貫一氣嗬成的樣子,想必寫字之人也不簡單。
而此刻,前方巨大的落地窗前矗立著一道頎長的身影,一雙猶如晚秋的湖水深不見底的眸子緊緊鎖著簡單,眉目如墨,臉部的線條硬朗沉毅,清俊但冷冽,即使被午間的陽光完全籠罩,也依然化不去渾身上下散發的那股倨傲冷冽之氣。一身剪裁精致、熨帖筆挺的黑色西裝更襯得這道身影修長高大,讓人深感難以親近卻又不能忽視。
“身體恢複了嗎?”依舊是那渾厚低沉得宛如地下泉水汩汩而出的聲音,隻是曾經的孤狼變成了今日的喻見鴻。
“我是應該向你道謝還是你應該向我道歉呢?”語氣不無嘲諷,簡單並不理睬這假惺惺的問候,定定地看著麵前高大的男人,腦海裏拚命地回憶著318線上的每一個場景。
像是偷窺到對麵這個小女人的心思,喻見鴻掏出插在兜裏許久的手,環胸而抱,居高臨下。“不用多想,西藏線上的相遇是偶然。”
“那又怎樣?你還不是很早就猜出了我是你曾經的一個靶子?”簡單清楚地記得,第一天大家聚在一起吃飯時,他曾特意問過簡單是否是她的真名,而她回答是。
喻見鴻眉毛一挑,點頭,“是,可你也是唯一一個我沒有完全命中靶心的。”當初舒朗急切地要他幫忙,本以為隻要略施壓力就能讓這個女人就範,誰知她卻來了個辭職走人,跟他們玩起了憑空消失。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從他布置的陷阱裏逃跑的獵物,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所不能掌控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