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知行這一跤摔下去,可就摔出大事來了。
這一回,不再是剛才飯桌上的那般是不明不白的冤案了:費知行在淩子風鬆手的刹那間,眼睛看了費吾一下,正好看到了他伸出的螳螂腿。但是為時已晚,躲不過去的他,著著實實地挨了自己兒子使足勁的這一腳,縱使練家子出身的他也躲不過去。
這酒店的房間是仿古的,門口有二十多厘米高的木門坎。費知行這麼一摔下去,腿就掛在上麵了,臉衝著門外的大理石地麵重重磕了上去,馬上就發出了骨頭斷裂的“哢嚓”聲響。
前陣子在黑河被淩子風的小金龍和王者之扇打成重傷後,費知行雖然得到了紫霞道長的鼎力相助,但還沒有完成康複。如今,舊傷未好,新傷又添,畢竟是上了六十多歲的人了,這一跤下去等於把他半條老命都摔沒了。
而對於費知行而言,除了身體之傷外,還讓他痛心的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費吾。事實上,先前餐桌上的湯碗潑出來時,費知行就從紫霞道長的口氣中,察覺出極有可能是費吾從老道那裏學了什麼妖術,想在飯桌上搞怪。隻是當著柳小君的麵,自己也不太好明說,就強忍著壓住了心中的怒火,但是,他卻不知悔改,反而變本加厲。
不過,好在這個關鍵時刻,剛剛認下的幹兒子兼準女婿起了大作用。
費吾看自己闖禍了,嚇得坐在那裏一動都不敢動。費菲菲從費知行身上爬起來,就想去扶他。
“小心,擔心把幹爹的腿骨移位。”淩子風趕忙製止,快步上前幫助費菲菲小心地把費知行移到房間裏來。看了費知行的神誌尚清醒,臉上除了幾處擦傷外也沒有太大出血的地方,心跳脈博均正常,就撥通了120急救電話。
當淩子風和費菲菲一起送費知行前往醫院跑,一路上都想著,是不是要借著紫霞道長不在身邊的時刻,悄悄地用魂魄真氣擠壓費知行的心髒,造成心髒病突發瘁死的假象。這會,黑河那看門老頭慘死的樣子,小媚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場景,都在一幕幕地在腦海裏呈現,恨得他咬牙切齒。
這一刻,應該是給了淩子風向費知行報仇的最佳時機。
為了穩住躺在擔架上的費知行,淩子風的手一路上都在扶著他身子,隻需要將魂魄真氣輸入,沒有人會注意到這究竟是不是他的傷勢引發了心髒病。大腿內的斷裂,此時正讓費知行滿頭大汗,畢竟是上了歲數的人,發生點什麼綜合並發症也屬正常。
然而,就在淩子風蓄勢待發之時,卻先看到了費菲菲哭成淚人一樣的臉。
這兩天和費菲菲一直呆在一起,她的善良已經深深地植入了淩子風的心田,因此他很難想像,自己當著她的麵將她父親殺死,她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剛才在酒店裏,她還在百般護著自己,如今自己卻要殺死她的父親,這情理上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就在這一念之差,就使淩子風錯失了這次機會。救護車很快就到了一家三等甲級醫院,費知行也讓醫護人員送進了急救室,這時候想下手,也沒有機會了。
看著費知行消失在紅十字房間內,淩子風就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的兒女情長,耽誤了大事,但是後悔已經沒有用了。眼下,他隻能先著手準備下周一的董事會議程。
費知行的傷顯然挺重,醫院通知說,至少要靜養三個月。不過,淩子風知道,因為有紫霞道長,費知行在病床上躺著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半個月。所以,留給自己的時間並不多,得抓緊落實一係列的計劃方案。
因為費知行的受傷,出席鶴祥股份股東大會的翔雲那邊代表,就由翔雲控股執行總裁晴川一樹帶隊。這晴川一樹是位列世界五百強前十的東瀛國鬆木會社原總裁,因為金融詐騙醜聞下課之後,被費知行重金聘請了過來。
這事,當時還在神州國的輿論界引起一片嘩然,但是,像晴川一樹這種敢於走灰色地帶並且手段無恥的人,卻正是費知行所急需的。
當淩子風看到翔雲前來的兩個人時,不由地吃了一驚,因為另一個人居然是費吾。
“他怎麼來了?難道費知行要讓他進董事會。”淩子風知道翔雲控股最多可以有兩個人進入董事會,而今天的會上,他們隻派了兩個人來,顯然就是董事的候選人。“不過也好,這個草包總是要比厲害的角色要容易對付得多。”
事實上,淩子風並不知道,費知行向鶴祥股份派出費吾作為董事候選人,是想讓他在柳小君身邊多學習。那天在酒店裏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令他失望了。但不管怎麼說,兒子畢竟還是兒子,最沒出息,做得愚蠢事情再多,父母還是希望他可以有機會改過自新。因經,費知行把在酒店裏發生的事情,歸結於費吾與柳小君接觸不多,相互了解不夠,應該多提供他們在一起共事的機會,或許就會相互理解、精誠團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