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許總讓我拿清查不良資產時,我就對醫藥公司有了一些想法,這連年的虧損,確實已經成為集團的一個負擔。年終董事會上,M國投資集團代表都明確提出了置疑,再不處理好,恐怕會影響我們和外資的良好合作關係。”淩子風先作了些輔墊,為自己後麵的建議預熱一下,“我覺得,我們的醫藥公司之所以會連年虧損,根子是缺乏明確的發展方向和具有市場競爭力的拳頭產品,以及高效的營銷網絡,所以,之前我曾製定過一個方案,就是考慮與鶴祥股份進行戰略合作,共享他們的市場網絡。具體合作的形式,就是想以增發的形式進行----”
“好!”費知行還一直擔心這柳小君不願意,因為他隱約地感覺到柳小君對自己插手鶴祥的事情有抵觸情緒,沒想到他居然和自己想到了一塊去,看樣子,當了費家的準女婿之後,這胳膊肘就開始往費家拐了,“這回咱爺倆終於想到一塊去了,此事宜早不宜遲,盡快拿出詳細的方案來。”
淩子風知道費知行肯定會趁熱打鐵,但因為自己已經先於他表態增發並購的想法,所以主動權就多了一些。等費知行說完後,淩子風倒是冷靜了一下,回答道:“但是,最近我又有了一個更好的想法。如果翔雲醫藥讓鶴祥股份給並購了,表麵上存在關聯交易,而且我們翔雲加上我的個人控股比例,將成為第一大股東,然而,有一個天花板我們卻頂不破,因為鶴祥股份是國有企業,一旦它的股權控製發生變更,就是國有資產屬性變更,是需要國家相關部門批準的,到時候,萬一搞不好我們會損失很大。”
“這事你不用考慮太多,所有關係我都能擺平。”費知行微微一笑,得意地向淩子風搖搖手,示意他不用考慮這些因素。這種私企並購國企的事,他可不是第一次做了。醫藥行業不是什麼關係到國家命運的壟斷行業,國家對這類企業並購的管製不太嚴。
“費總,說真的,這事我打聽了,還真不太好辦。最近京都市出台了一個‘老字號’政策扶持及保護的文件,不知道費總知道不知道,像鶴祥這樣的千年老字號,在政府眼裏那就是一塊無價的寶貝,我們想並購它,也不是說做不到,但難度很大,所以必須得慢慢來。我們拿一個虧損的企業作價,就把人家鶴祥大股東的椅子從政府手中搶過來,難不難先不說,社會影響會是如何?到時怕是會騎虎難下。現在這網絡時代了,信息傳遞太快,所以敢出這個頭的政府領導,估計也很難找。”
“小君,那依著你的意思,我們就放棄對鶴祥股份控製權的爭奪?”費知行感覺淩子風有什麼話沒有說盡,就問道。他是隻真正意義上的老狐狸,對別人的心理活動,總是有很強的感應能力。
“那當然不是,控製鶴祥股份是一個終極標的,必須要做到的,但需要有一個過程。”淩子風祭出自己的計策——緩兵計,“自從當了這個翔雲控股總經理之後,我一直在考慮這個事情,也有了一些初步行動計劃。既然今天費總你問起這事來了,我就說一下吧,不太成熟,還請費總你給指正。”
“快說,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羅索了?”費知行的胃口被淩子風吊了起來,已經等不及了。
“事實上,我們手裏已經有了百分之二十的鶴祥母公司股權,還擁有相當於百分之三十的其旗下華躍創投的股權,下一步,我們要一步步多拿華躍創投的優先增發權,把華躍創投做成遠遠超過母公司業績的企業,那樣一來,就成出現一個非常奇怪的倒置關係,就是誰控製了華躍創投,就變相地等同於控製了鶴祥股份。比方說,鶴祥股份母公司一年的利潤是五個億,但其中四個多億來自華躍創投,而華躍創投本身又不在鶴祥股份的控製之下,這種繞口令一般的關係,普通人是不容易察覺的,但一旦形成事實之後,誰想反悔都不行了。”
“暈,你說了這一堆,別說繞別人了,把我都繞暈了,你就直接說,你準備怎麼操作?”費知行是真暈了。他哪裏知道,這個口口聲聲說和自己站在一條道上的年輕人,正引著他繞來繞去走謎宮呢,“剛剛咱們還在說翔雲醫藥和鶴祥股份之間的事,怎麼讓你扯著扯著,就扯到華躍創投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