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注意到那八十八號沒有?”
“哦,你說八十八號我倒還真有印象。她來這裏差不多有一個多星期了,我還沒聽她開口說過一句話,而且她每次吃飯或者有集體活動的時候,也都坐在角落上,好象是個局外人一樣。”讓淩子風這麼一提醒,女服務員馬上就想了起來。最近新進來的一些小姐確實讓人感覺怪怪的,“還真是啊,好象那個八十八號有一次被客人點鍾了,卻沒有去上鍾,也不知道為什麼,主管居然也沒有管這事。”
“那說不定是人家來了大姨媽了唄。”淩子風已經知道自己剛才看的人確信無疑是久代子了,但為了不引起這服務員的太多注意,他還特意打起岔來。
“你胡說,我們這裏有規矩的,來了大姨媽的一律不排鍾的。”那服務員這會已經和淩子風混熟了,感覺這個領導還是相當不錯的,所以說話就隨便了起來。
淩子風要的正是這個效果,他必須要取得這個服務員的信任,把一些關於這裏麵的秘密說出來。
“你們平時有機會到六樓去為客人服務嗎?”他開始套起話來。
“暈菜,你是領導,你定的規矩還不知道啊。我這樣的沒文化的人,長得最漂亮也上不了六樓啊。”那女服務員突然想起什麼來似的,“你能不能幫我和主管說說,讓我上六樓?那裏可是比二炮司令還要牛啊!”
“我並不直接負責你們這裏的業務,不好幫你開這口啊。”淩子風沒想到自己還會招來這麻煩,就實話實說話了。
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信,那女服務員以為淩子風不肯幫忙,就央求起他來:“領導,要不今天就不收‘二炮司令’的單子了,就算這包廂最低消費的美式火箭炮的錢,你看可以嗎?我相信隻要你柳總一句話,我就有機會在六樓露個臉,隻要有一次就行了。”
“你就這麼想上六樓嗎?”淩子風是覺得有些奇怪,這四樓裝璜什麼的也夠氣派了,收費也是天價,怎麼這裏的服務員那麼想上六樓。
那女服務員倒也實在,什麼都說:“做人就是要爭口氣,這事就是爭氣的事。我在這四樓,不敢說是頭牌,也是回頭鍾數量最多的人之一,平時大家夥都會給著我麵子。你不知道,有一回六樓人手不夠了,從我們這四樓抽調了兩個服務員上去頂了一段時間,丫的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見到我們這幫過去的老姐妹,都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酸臭味都熏到天上去了。我那時候就想,哪天我也上六樓呆一陣子,見到那倆孫子,就踹她幾腳。”
“這上六樓真的有這麼牛嗎?”淩子風讓這服務員這麼一說,好奇心也被提了起來。
“估計你是領導,有些事情還真不太知道。你應該知道在六樓消費的那些客人吧,非富即貴。”
“這我倒知道一點,現在有錢人多,他們花點也不心痛,估計那些老板們特別招人喜歡吧。”淩子風這會夾起掃把冒充大尾巴狼了。
“嘿,那就錯了,要論出手大方,老板算什麼,是那些當官的出手才闊呢。做生意的,錢是一分一分摳出來,所以他們花著心痛,計較著呢。倒是那些動動嘴皮就日進萬金的當官的,他們花的錢全都是天上掉下來的,而且啊,現在手裏有錢不花,哪天東窗事發,他還帶到大牢去花啊。”女服務員一說起六樓的軼事,馬上就眉飛色舞起來,“你不知道吧,我們要是在六樓能夠傍到個大家夥,那後半輩子就有著落了。”
“這又是怎麼個說法?”淩子風有些納悶了,這當小姐掙青春飯錢,有這一頓沒下一頓的,談什麼後半輩子的著落。
“你妹,你真是少見多怪,什麼都得我給你解釋。你知道那些當官最怕什麼嗎?”
“不知道。”
“那我就告訴你吧,他們最怕別人看見他們到這種場所裏來,隻是被曝光一回,烏紗帽就掉了。所以啊,他們就想著法子在外麵包養,那樣子就既不引人注意,還能天天抱著嬌嫩美人入睡。這六樓為什麼總是服務員短缺,就是因為被當官的拐走了太多,加上她們多半是不坐班的,來去自由,所以就經常供不應求。”說到這裏,那服務員就摸著黑從沙發那邊過來,摸索著湊到淩子風的耳朵邊,“我給你說個事啊,前年有一個姐妹,好象是某大學上了半年就不上了半拉子大學生,就到這裏當服務員,結果被一個很大很大的領導看中了。前陣子,那姐妹的照片在網上出現了,你猜,她現在都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