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笑音是聰明人,聰明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識趣,她聽項羽這麼說,立刻鬆開了環住他脖子的手,低聲說了句:“對不起。”
聲音中難掩失落,沒有直接表明心跡,也沒有遭到冷嘲熱諷,項羽的拒絕迂回蜿蜒,可是兩個人心裏都清楚,有些話挑明後,就無法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氣氛陡然尷尬起來。
空的出租車應招停了下來,項羽堅持要送梁笑音回家,她執拗不過,在司機的催促下上了車。
一前一後的坐著,不說話,車裏隻聽見電台的歌聲。《橄欖樹》,三毛的詞,齊豫的歌,聽得人心莫名安靜下來。
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項羽在心裏默念著這句歌詞,眼神片刻迷離,確實,他的故鄉在遠方,遠到回不去的地方。
到了梁笑音樓下,項羽同她道別。
她小聲問:“我的訂婚宴,你會來嗎?”
“會,你是我難得的朋友。”
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梁笑音臉上的笑不具有任何的實際意義,她又說:“帶上林虞一起。”
項羽微笑答應,走出去老遠,不經意的回頭,看見梁笑音還站在原地,他隻是輕輕一瞥,沒有轉身,更沒有逗留,挺拔的身影不多時便消失在夜幕中。
夜晚風涼,披了外套也被凍透,梁笑音才站了不多時,就冷得不行,她想來拍冷,如何也想不明白,那邊同年而歲的女孩子是如何在飄著大雪的時候光著腿穿絲襪,出門逛街。
人總要有些追求,有的人為了美可以不要命,她不行,連感情都是你若無情我便休,也隻有在工作工作上才狠的下心,豁得出一切。
剛想回家,就見從別墅旁修剪整齊的鬆柏後走出個黑影。
梁笑音握著包帶警惕的後退,看清那人的臉後,才鬆下一口氣,隨即十分不悅的抱怨:“半夜扮鬼,想嚇死人嗎?”
“扮鬼?按照常理,你現在見到我就是見到鬼。”桃花眼,高鼻梁,唇紅齒白,美得不辨男女,他笑不笑都勾魂。
程霄站在路燈的邊緣處,影子拖得很長,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梁小姐,我好似又知道了你一個秘密。”
梁笑音沒有被他半藏半露的話唬住,冷風吹得刺骨寒,她早已從氤氳的酒氣中清醒。跟程霄打交道,她需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這個城府太深,心機太重,即使她們沒有利益衝突,屬於互利互惠的合作夥伴,也不得不小心的提防著。
“程先生,似乎對我的私生活很感興趣,不過很可惜,我不拿自己的隱私做生意。深夜到訪,有什麼事情嗎?”
哪怕是寒暄,也不願意多同他說一句的廢話,她不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但是對於看不見底牌的人,她時刻小心。
和程霄說話甚至比羅笙更令她感到壓抑,比起他總是意味不明的笑,羅笙的萬年冰山臉,要好上許多。
程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折了四下的白紙,遞給梁笑音:“你和羅笙的訂婚宴,把這些人列入邀請名單,務必親自邀請他們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