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婧染痛苦地蜷縮在床上一整夜未眠,曆靳言傷害她一次比一次更過分。
正常人都無法原諒他和楚安馨,更無法原諒他將她推到別的男人身下,她到現在到底還在堅持什麼,她在他心中隻是作為夏鸞的死的發泄物罷了。
說到底不過是因為她愛他。
日子一天天過去,夏婧染一如既往地白天去‘瑞黎’雜誌社上班,晚上回曆家,兩點一線,生活依舊如常地枯燥無味。
或許她太墨守成規地守舊,或許她失去了相依為命的姐姐,再與曆靳言離婚,那就一無所有,所以她才即使再艱辛也堅守在曆家。
大概唯一的變化,讓她始料不及的是——
她猶豫不決沒有忍心打掉的孩子,一天天在她肚子裏悄無聲息地成長。
有時候早上起來的時候,夏婧染莫名想吐,特別是聞到油膩的東西,好幾次都招來方曉梅的辱罵,說她浪費糧食惡心他們,就連曆靳言也冷眼厭惡看她。
她忍得很辛苦,也憋得很委屈,但這個孩子她不能讓曆家的人發現,再這麼下去早晚有一天紙包不住火會露餡。
她不能再拖延下去,這個不該來到這世上的孩子……她就是再不忍心也得狠下心打掉了。
……
隔天下午,夏婧染再一次來到市人民醫院。
這一次她是跟雜誌社請假一個人來的,這種見不得光的事,她不敢找人陪她來,她精神有些恍惚地一個人掛了號,再次去了上次谘詢過的女醫生的婦產科室。
再次見到她,那個女醫生似乎並不驚訝地平靜問,“夏小姐,坐吧。”
夏婧染覺得這個醫生的記憶力非常好,每天看那麼多病人竟然還記得她的姓,她走過去,抿著唇坐在了她麵前,有些猶豫不決,但在她的注視下最終從唇縫擠出,“我想了很久,還是決定不要這個孩子了。”
仿佛意料之中,從她臉色恍惚走進來,女醫生閱人無數就知道她想打胎,“夏小姐,你妊娠期已經超過49天,快三個月了,如果真的要打掉這個孩子,靠藥物不行得做人流手術。”
夏婧染低得不能再低,仿佛是在做不好的事一樣心虛,扣著手指問,“醫生,請問做人流手術得多長時間?”
如果要住院,她怕自己一天不回曆家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女醫生眼神變冷,漠然道,“夏小姐耽誤不了你幾分鍾,手術也就十來分鍾,你半個小時就可以回家了,隻是這個孩子死生就在你一念之間,作為醫生我尊重夏小姐你的選擇,但也請你在去人流室之前再考慮下,畢竟是一條生命。”
聽罷,夏婧染似乎沒臉見人一樣地低著頭一言不發,她知道自己這麼做很惡毒,但她沒有辦法生下一個陌生男人的孩子,也沒有半分為這個孩子離開曆家,離開她愛的男人。
從婦科室出來去人流室的期間,明明幾分鍾的路,夏婧染仿佛曆經了一個世紀一樣,最終站在人流室門外,咬著唇低頭瞥了一眼腹部,緩緩閉上了眼,然後還是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