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來接你嗎?”男人修長的手指緩緩摘下了墨鏡,露出了那雙霸道銳利的眸瞳,朝著她勾唇笑道。
見到是他,夏婧染猛然收拾好東西起身打算離開。
曆靳言輕而易舉地就拉住了她的手腕,帶走她。
“你放開我,你要帶我去哪裏?”夏婧染皺著眉,全身抗拒他的碰觸。
“不動你孩子,放心。”曆靳言心情似乎不錯,看到她的那刻他這些日子的陰霾就算不了什麼,他隻想和她兩個人待著一起。
他有過好幾次前例,讓她怎麼相信他?
夏婧染拚命掙紮,見撼動不了他,就轉過頭從口袋裏取出手機,想打給鬱心。
下一刻,手機被曆靳言大手一拿,眯眸道,“我先替你保管。”
“你……”夏婧染氣得嘴唇微抖,剛想開口大叫。
曆靳言就打斷了她,“在這裏大喊大叫的話,要是被人知道你和鬱家的關係怎麼辦?”
他……這是威脅她?夏婧染睜大了瞳孔,半響,才隱忍著一言不發被他帶出了醫院。
這一次,他似乎沒有那麼強硬,也不打算動她的孩子。
因為他完全沒有必要撒謊,現在占主導權的人是他。
……
車裏,夏婧染不耐地問了句,“你想帶我去哪裏?我不去曆家。”
“不去禦庭。”曆靳言若有所思地凝望著她,仿佛怎麼也看不夠的樣子。
看著他‘情深’的樣子,夏婧染無動於衷地垂眸,“那去哪?”
“你以前不是我有空的時候陪你去看看電影,去公園走走嗎?”曆靳言似乎想起了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時光,眼底蒙上了一層回憶。
“曆先生,我們已經離婚了。”夏婧染承認當時很想和他做一對普通的夫妻,有著甜蜜的婚後生活,可是現在她再也不想了,在離婚那刻她就已經放棄對他的感情了。
他現在再怎麼做,她都不會動容。
“那我們就從頭開始,我們離婚了不代表我不能再追求你。”曆靳言不知道是腦子裏哪裏不對,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夏婧染沒再看他,而是轉過頭看向窗外的風景,對他的話沒半點反應,因為她根本就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
車在電影城樓下停了下來,曆靳言拉住她的小手帶她下了車,走了進去。
夏婧染不想跟他走,一路上拉拉扯扯,引來了無數人的目光,她低喝道,“我要回去,不然鬱心會擔心我發生什麼事。”
“我已經通知她你很安全。”曆靳言一句話就堵住了她接下來要說的。
“什麼時候?”夏婧染皺眉,她也沒看他給鬱心打電話。
“短信。”曆靳言言簡意賅地說。
“那萬一她沒看到短信呢?”夏婧染絞盡腦汁想回去,不想和他在一起,哪怕他沒打算傷害她。
“哪來這麼多萬一,還差五分鍾開始了。”曆靳言沒再和她多費口舌,直接將她帶進影廳裏。
一下子昏暗的環境,讓夏婧染的掙紮停了下來,她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走著,最終被他推著坐到了第一排中央的位置。
她剛剛坐下就想起來,被曆靳言抓住了小手,動彈不得後最終還是不得不坐下了。
夏婧染深吸了口氣,妥協地低聲道,“看完電影就讓我走?”
“再去公園坐坐,然後送你回鬱家。”曆靳言心平氣和地說,仿佛不是在做強迫她的事情一樣,在他心裏這本來就是她想做的事,他想讓她高興所以才這麼做的。
可是夏婧染顯然不高興,可是對方卻毫無察覺,直到電影開始,她才不得不放棄離開,手已經被他抓得太緊,怎麼也掙脫不開。
周圍一片昏暗,她總不可能盯著空氣,隻能轉頭看向屏幕。
看了一會兒,夏婧染知道是部文藝愛情片,她本身是喜歡看這種片子,可是無奈現在沒有這個心境,換做以前她可能真的會喜歡。
故事講述了一個女孩從小愛著少年,而少年愛著女孩的姐姐,直到女孩的姐姐在一次登山中意外跌落懸崖,少年便痛不欲生。
然後和女孩的朝夕相處中,被女孩的無微不至的照顧所感動,最終愛上了這個女孩,和她過上幸福的生活。
夏婧染從那女孩中看出了自己的幾分影子,但是他們並不是她和曆靳言,而她和曆靳言的結局更不會是影片中的結尾。
在電影快散場的時候,曆靳言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什麼,她愣了愣。
直到離開電影城,上了車,夏婧染才回過神來,轉過頭對著他莫名說了句,“你不是影片中的那個少年,我也不是那個女孩,所以那不是我們的結局。”
“為什麼不是?”曆靳言微微挑了一側眉。
“那個少年從來沒有傷害過女孩。”夏婧染冷聲說,而他對她的傷害太深了,如果他真的像那個少年一樣,他們之間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或許能像影片中一樣最終在一起。
“怎麼沒有,你沒看出來少年愛著女孩的姐姐時,對女孩就是一種傷害嗎?”曆靳言如是說。
在她看來就是強詞奪理,夏婧染一聲不吭也不再理會他。
見她一聲不吭,曆靳言緩緩握住了她的手心,低磁地啟唇,“我並不是想抹去我對你的傷害,隻是想告訴你,你所受的傷害我都知道。”
知道又怎麼樣,也不可能回到過去了。
夏婧染依舊沒有任何回應,他沒有強迫她。
兩人在沉默中度過了半個小時,車停下時,曆靳言不再是強迫她,而是低沉道,“下去走走吧,天黑就送你回去。”
聽罷,夏婧染也隻能緩緩跟他下車,走在公園的小道上,周圍都是情侶,讓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而身旁曆靳言摟住了她的腰,更讓她僵硬,“你看對麵坐在長椅上的那對老人。”
夏婧染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隻見一對頭發發白的老人相互攙扶依偎地坐在長椅上,笑著相互眼中隻有彼此,她眼神微閃,“……”
“白頭到老,大概就是這樣。”曆靳言望著她,低啞地說,“或許往後和你一起坐在那裏的不是我,但我還是想無論付出什麼代價,隻要那個人是我就好了。”
“曆靳言,我們不可能了。”夏婧染沒有動容地直白拒絕,她隻要一想到曆家,就反感得無法想象和他在一起。
仿佛知道她心裏想什麼,曆靳言嘶啞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曆家,不喜歡我媽,還有小寶和楚安馨,如果你不想,我們還可以單獨搬出來一起生活,我絕不會讓他們幹擾到我們。”
不提起楚安馨,她還不生氣,他的意思是把她當成小三情人一樣?
夏婧染冷笑了一聲,“謝謝你的好意,可惜我配不上你曆先生。”
聽著她的冷嘲熱諷,曆靳言知道自己不能一步登天,所以隻能忍著耐心說,“好,我不勉強你。我們散會兒步,對你肚子裏的孩子好。”
聽罷,夏婧染才抿著唇一言不發地和他走了。
走著走著,前麵的一對情侶突然莽撞地走來,差點撞到了她,曆靳言猛然將那個人一推,將她護在懷裏。
“你不長眼,推什麼推?”那男生惡狠狠地瞪過來,身旁的女友正看著他怎麼也要裝裝樣子。
“她懷著孩子,你撞到她在賊喊捉賊?是想讓全部人過來看看到底是誰的錯?”曆靳言也沒有威嚇,仿佛還在和對方叫道理。
這倒有些出乎意料,夏婧染以為他最多隻會用錢解決。
結果那人一聽是孕婦就憋了,誰碰上孕婦都是有理都變沒理,何況是他先撞到人,也就低聲嘀咕了聲就摟著女友走了。
見兩人走後,曆靳言緊張地看向她低沉道,“沒撞到你?”
“……沒有。”夏婧染看著他關心的眼神一時恍然,他們隻是離了婚他的變化就這麼大,記得以前他根本對她冷得多看一眼都不屑。
兩人走了一會兒,怕她累著就找了一張長椅,扶著她坐下,夏婧染坐了一會兒,就看到他遞過來一瓶水,“喝水嗎?”
她確實有些口渴了,所以抬手接過,他連瓶蓋都替她擰好了,細心得匪夷所思,讓她懷疑麵前的男人還是不是叫曆靳言,從某種程度來說,比起鬱璟寒,現在的他對她還要關心了。
夏婧染猛然低下頭,她怎麼無緣無故拿他和鬱璟寒相提並論……
兩人在長椅上坐了會兒,她有一句沒一句地敷衍了曆靳言幾句,看著天色漸暗,她才抿著唇說,“我想回去了。”
她有些擔心他出爾反爾,緊緊地盯著他,似乎在說,是他自己說的散步完就送她回鬱家的。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沒想到曆靳言倒挺爽快地說。
夏婧染愣了愣然後起身,還沒走一步,就被他拉住了手腕,她疑惑轉過頭。
下一刻,曆靳言毫無預兆地大手捧住了她的小臉,滾燙的唇壓了上去,輾轉碾過她嬌軟的唇瓣。
直到她反應過來,憤怒地錘著他肩膀快喘息不過來的時候,他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她。
曆靳言見她動怒的模樣,笑得低沉,“送你回去,還走不走?”
夏婧染深吸了口氣,心裏盤算著和他在這裏計較,也不可能計較出什麼名堂,最終看了看天色再不回去,別說鬱心,爺爺都要擔心了,她隻能咬著牙說,“走。”
……
車裏,夏婧染一句話都沒再和他說,隻求快一點回去,她確實沒想到他們還能心平氣和地在一起相處,更沒想到他能說到做到。
眼看快到鬱家的時候,曆靳言突然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婧染,你也看到了我並不會對你怎麼樣,下次我還想見你的時候不要躲著我行嗎?”
夏婧染抬手就推開他,冷著小臉說,“沒有下次了。”
話音剛落,車也停下了,她打開車門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沒有再回頭看那雙霸道深沉的目光,仿佛怕自己不走快一點,就會被他抓回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