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擔心誰?”鬱心不解問。
然後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賓客之中,有著一抹熟悉的男人身影,她皺了皺眉,曆靳言?
他也來了。
“哥,我幫你看著他,絕不會讓他接近染染的。”鬱心這麼說,就朝著曆靳言那邊走過去了。
鬱璟寒心裏也是這個意思,讓她纏著曆靳言是最好的選擇,所以沒有阻攔。
這時,穿著新郎西服的鬱子謙走過來,拿起手中的酒杯和他碰了一下,“想什麼這麼出神,該不會在想雲嫿要嫁給我的事?”
聽到他語氣裏的試探,鬱璟寒回過神,淡道,“你想多了。”
“我怎麼想多了?我可不是嫂子那種傻女人,看不出來你和洛雲嫿之間的端倪,再說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們什麼感情我最清楚不過。”鬱子謙笑著道,一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
鬱璟寒輕飄飄瞥過他,“什麼端倪?”
“非要我說明白了?”鬱子謙仿佛就是為了故意激怒他,“你和雲嫿五年前愛得死去活來,還未她患上了抑鬱症,別告訴我她現在回來,你一點也沒心亂?”
“我是動搖過。”鬱璟寒深邃平靜地望向不遠處的男人,然後將手中的酒杯放到一旁。
鬱子謙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笑意盎然道,“以前我就喜歡雲嫿,可是她愛的是你,做兄弟的隻好忍讓,可是現在她是為我回來的,哥,你該不會想搶你的弟妹吧?”
“你以為我會搶婚?”鬱璟寒溫和地笑了下,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鬱子謙之所以會訂婚,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看著他看似平靜的容顏,想必心裏憤怒極了,越是這樣,他越高興,笑道,“難道哥還在為我考慮猶豫?”
“我不會破壞你們的訂婚,放心。”鬱璟寒靠在欄杆邊,海風襲來,他的襯衣颯颯,微微淩亂的黑發下是一雙含著莫測笑意的眸子。
鬱子謙仿佛看不透他一樣,盯著他半響才說,“哥我記得五年前你跟我說過,因為你奪走了她最美好的東西,勢必會給雲嫿一個最美好的未來,我都記得你該不會忘了?”
最美好的東西,自然指的是洛雲嫿的最寶貴的第一次,當時他還以為鬱璟寒多有責任心,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過了五年就翻臉不認人了。
“她現在美好的未來是你,不是我。”鬱璟寒下意識從兜裏取出煙和打火機,點上後淡淡煙霧迷離了他的眼神。
聽罷,鬱子謙笑了下,激將道,“這隻是你不想負責任的借口罷了。”
誰知下一刻鬱璟寒抬眸,淩戾的視線讓他收斂了笑意,“哦?你想讓我對一個失蹤五年的女人,變成自己弟媳的女人負什麼責任。”
五年前她若不走,他勢必會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哪怕是跟鬱子謙搶,但她放棄了那段感情開始,他已經沒有義務再等她,五年的時間能讓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何況一段感情。
鬱子謙一言不發地看著他,最終確定了他不再留戀洛雲嫿,也不可能搶婚後,才意味深長地問了句,“該不會是因為夏婧染,你才退讓得這麼幹脆?”
提到這個名字,終於讓鬱璟寒神色微變,他溫淡下眉目,“她已經有我的孩子,我就算要負責,這輩子也隻可能對她負責。”
聽罷,鬱子謙沉默地看著他,看樣子洛雲嫿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不僅錯了,還自取其辱了……
而另一邊,曆靳言看到夏婧染離開鬱家的人,終於等到機會的他,正想跟上去,麵前突然橫加阻攔一個嬌小的身影。
鬱心打量了他一會兒,笑道,“還記得我嗎?曆先生。”
“我不認識,讓開。”曆靳言語氣近乎冷漠,要是換做男人他早動手了,任何阻攔他見婧染的人都是礙眼的絆腳石。
“你!”鬱心深吸了口氣,才扯唇道,“我想曆先生是不記得幾個月前在醫院門口,你推倒我帶走染染,怎麼,現在還想來騷擾染染?”
“讓開聽到沒有?”曆靳言的耐心是有限的,要不是不想惹鬱家的人的注意,他真要動手了。
最終隻是將她從身前推開,誰知下一秒又被她纏上了,壓低憤怒的聲音,“你到底想怎麼樣!”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你混進訂婚宴到底想對染染做什麼?”鬱心瞪著他,一副不說不放過他的意思。
“我做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曆靳言冷眼看她。
“從現在開始,我會一步不離地跟著你,你別想甩開我,也別想見到染染!”鬱心挑了眉,仿佛跟他作對到底的意思。
曆靳言雖然有揍她的衝動,但還是忍住了,口頭上還是威嚇道,“你是我第一個想揍的女人。”
誰知,鬱心一點都不怕,笑道,“多謝你誇獎了。”
見狀,曆靳言不再和她多費口舌之爭,轉過頭望向了周圍,似乎在找尋擺脫這個女人的機會,他隻是想去見見夏婧染,離上次見到她已經時隔一個半月了。
……
化妝間裏,洛雲嫿的新娘裝已經化得差不多了,身上也穿上了潔白如雪的婚紗,隻是她的臉上卻沒有一絲喜悅,還時不時地望向門外。
直到突然傳來有人走來的腳步聲,洛雲嫿眸子一亮,抬眸望去,看到來人的時候,光芒瞬間黯淡下來。
反而有隱隱的敵意。
走進來的人正是爺爺讓過來陪她的夏婧染,她知道洛雲嫿最想看到的不是她,下意識說了句,“爺爺讓我過來陪你的,子謙和璟寒在應酬過不來。”
“你是來嘲笑我的?”洛雲嫿漂亮的眸子冷嘲熱諷地看向她。
聽罷,夏婧染不解地問,“嘲笑你什麼?”
“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小染,你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鬱子謙,而是鬱璟寒。”洛雲嫿見四下沒人,也就不藏著掖著,冷冷地看向她直白說。
“那你為什麼答應和子謙訂婚?”夏婧染愣了愣,她一開始還以為她想通了,畢竟這麼久都沒有什麼動作,突然和鬱子謙訂婚,她以為她想和鬱子謙在一起了才訂婚的,畢竟訂婚又不是什麼兒戲。
“自然是為了激怒璟寒,讓他搶婚。”洛雲嫿挑了挑眉,漠然笑道,“看樣子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
“我為什麼要擔心?”夏婧染平靜的說,“如果鬱璟寒真的那麼愛你,他搶婚或者做什麼我都阻止不了,相反,他如果對你沒感情,你這麼做隻會耽誤了自己和子謙。”
“就算他什麼都不做,那我也不後悔和鬱子謙訂婚,何況你怎麼知道他心裏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洛雲嫿這次似乎自信十足,笑道,“放心,我會讓你親眼看到他有多在乎我。”
說著,洛雲嫿緩緩起身,白色紗裙拖地她微微拎起,走向她,“怎麼,害怕知道真相?”
夏婧染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麼自信,盡量冷靜地說,“走吧,訂婚宴快開始了。”
洛雲嫿笑了笑,然後親昵的挽住了她的手臂,“小染,如果璟寒心裏還是愛著我的,我懇求你別再纏著他了,好嗎?”
話音剛落,夏婧染愣在了那裏。
半響,洛雲嫿才動了動腳步,毫無影響的輕笑道,“走吧,小染,我作為新娘子可不能遲到。”
……
夏婧染挽著洛雲嫿走出來那刻,成了全場焦點,畢竟她才是今天的新娘子,她將洛雲嫿交到了鬱子謙手裏後,才默然退到一旁。
看著新娘子和鬱子謙在眾人的歡呼聲中,深情款款地對視,然後交換了訂婚戒指。
夏婧染下意識轉過頭,看向身旁鬱璟寒的表情,看不出來失落還是難過,或許是他隱藏得太好了。
洛雲嫿那番話讓她心神不寧,抬手正無意識拿起一杯香檳,就被他捏住了手腕,“你不能碰酒。”
“為什麼不能?”夏婧染雖然沒再碰,但也偏偏和他唱反調。
“你自己的身體自己不是更清楚。”鬱璟寒溫和地看著她說了一句,自從那夜後兩人的關係平時也日減緩和,她一向是很清楚自己是個孕婦,乖乖聽從安排的女人。
“那我口渴。”夏婧染低聲道。
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仿佛跟他撒嬌一樣的語氣。
鬱璟寒沉默了半響,然後隨手拿了一杯遞給她,“喝這個。”
良久,夏婧染才妥協地接過了他手裏的飲料,默默地喝著,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總感覺到一股視線,她抬頭就看到了不遠處和鬱心在一起的曆靳言。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微微皺眉,今天是鬱家的喜事,會邀請曆靳言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這隻能算偶爾碰上,她還不至於一驚一乍。
隻是看著曆靳言擺脫了鬱心,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
夏婧染愣了愣,就聽到身旁的鬱璟寒問,“怎麼了?”
她支支吾吾地說,“沒什麼。”
感覺到他正要回過頭,快看到曆靳言時,她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胳膊,輕輕將頭靠在他肩膀,低軟地輕聲說了句,“我暈船,借我肩膀靠一下。”
聽罷,鬱璟寒一言不發地低頭看著她,倒也沒有推開她。
隻是他沒有注意到此刻兩道目光,正緊鎖著兩人。
一道是正走過來的曆靳言,看到這一幕氣得臉色鐵青,一時沒有意氣用事的走過去,而是站在了那裏繼續等待機會。
另一道則是正在和鬱子謙交換完戒指的洛雲嫿,她臉色陰沉地看著這一幕,身子微顫地指尖不自覺陷入鬱子謙的手臂。
這些微的疼痛讓鬱子謙從賓客中的視線收回,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就明白了,低笑,“雲嫿,掐疼我了,乖,鬆手。”
“我要提早計劃。”洛雲嫿用兩人聽得到的聲音低聲說。
“這麼著急,這麼一點都忍不了……”鬱子謙緩緩皺眉,還想說什麼。
就被洛雲嫿麵無表情打斷了,“你到底配不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