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她失去孩子的那兩年確實做過一些瘋狂的事。
墨少辰指尖落在方向盤上，車裏安靜得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聽得見，他偶爾會吸一口煙，探究的視線落在身邊的女人身上。
這一眼，他看到了她眼裏的脆弱。
或許，因為雲朵，沐小言真的痛心過。
嗬。
沐小言你可知道，我的痛是你的千倍萬倍！
“你想他是嗎？”墨少辰又問。
沐小言無助的垂下手，她貝齒狠狠的咬著塗著裸色唇膏的****，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湧。
她想說，想，可這會兒連說一個字的力氣都沒有，仿佛整個人都被掏空了。
“你知道他沒了的時候，心痛嗎？”
這還用問嗎，墨少辰你看不到我的心痛麼，為什麼一定要問。
她不說話，他卻一次次不厭其煩的逼問，像是她今天不給個結果他就不肯罷休。
“沐小言，你心痛嗎？”
沐小言深吸口氣，淡淡的煙草味吸入肺裏，她疼得沒法呼吸，兩手捧著濕漉漉的臉不知所措。
“你說，你心痛嗎？”男人的話仿若一道魔咒，一句一句戳著她的心窩。
沐小言將手掌漸漸鬆開，透過擋風玻璃，她看到的是模糊的街道，“墨少辰，我心痛，當然，心痛。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果老天爺要懲罰，為什麼……要帶走我的孩子，拿我的命去就好了。”
男人聽著她在哽咽中說出的斷斷續續的話，他刻意別開視線，“我就不懂了，我記得四年前你並不願意生下他，為了這事還和我鬧。”
沐小言胡亂抹了把淚，她側頭望著男人，“墨少辰，或許在你眼裏看來我無情無義，可沒有一個母親真的願意放棄自己的孩子。”
她這算解釋了當年的事，隻是一個激將法麼？
“是嗎？”
他的心驀然就軟了，因為她的這番話，還有那滾燙的淚水，看在他眼裏，同樣灼傷了他的心。
“那當年，如果顧浩南要是沒死，你會不會和他複合？”他問，這才是最關鍵的。
他等著她回答。
沐小言聽得這話也是一怔。
“嗬。”好半天得不到她的答複，墨少辰苦澀的笑了聲，“算了，我開玩笑的。”
話說完，他漠然的遞給她一張紙巾，“擦幹淨，別讓人以為我欺負了你。”
沐小言忐忑的從他手裏接過來，小心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汽車很快駛入車道，方向是過去濱江那邊，沐小言意識到不對，“墨少辰，你要帶我去哪兒？”
“廢話那麼多，以為我會吃了你？”
“我……”
“別說話，我不會傷害你。”墨少辰似乎妥協了，他進一步的把話說的明白些，也不想讓她有心理負擔。
但是有些事情，他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和她說，隻能先瞞著。
也就在這個時候，駱老爺子來了電話，沐小言還未接聽，隻聽墨少辰道，“跟他說你在外麵有事，暫時不回去了。”
沐小言白了他一眼，開始接聽電話，“爺爺。”
“小言，你去哪兒了啊，爺爺找了你半天了都。”
“爺爺我被……”
墨少辰幽深的眸盯著擋風玻璃外的路段，話卻是狠狠咬出口的，“沐小言，你如果不按我說的所，我就把我們四年前是夫妻的事曝光。”
“你……”沐小言氣得牙癢癢，半天也擠不出一句話來，“爺爺，我，我……”
“嗯？”男人揚了楊眉，聲音聽起來親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
“爺爺，我，我現在在外麵有事，一會兒回來。”
“哦，那你自己小心點。”
老爺子心知肚明，他這個電話隻要能確定寶貝孫女安全就好。
同一時間，沈念薇帶著Jayson從學校出來，今天放假，他們母子準備去外麵轉一圈，準備置辦一點年貨。
之前的那所房子沈念薇已經找人收拾好了，裏麵的東西應有盡有，就是房子太大覺得冷清，一開始住進去還有點不習慣。
畢竟這四年，她身邊有一個男人和兩個孩子，每天吵吵鬧鬧也習慣了。
剛上車沈念薇就接到保姆的電話，“墨太太，雲朵生病了，一直吵著要媽媽。”
一聲墨太太讓沈念薇恍如隔世，她仿佛回到了一年多以前，雲朵叫了她一聲‘媽媽’，後來這個墨太太的稱呼一直伴隨著她到至今。
她以為，她會坐實了這個身份，沒想到會落到現在的下場，沈念薇越想越不甘心。
“墨少辰呢？”沈念薇問，順便看了眼旁邊的Jayson。
“三少的電話打不通，如果太太你有時間的話，還是回來先哄哄小姐吧，鬧得挺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