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當空,蒙蒙細雨飄飄搖搖地下著,森嚴的樹蔭遮住了傾瀉而下的月色,偶爾一兩聲鷓鴣的清啼從遠處傳來,應出塵如約而至,一絲風吹草動驚了身邊的青蛇,從腳下一閃而過。
應出塵來到紅香麵前,卻隻見她低著頭一副沮喪的樣子,眼神裏是無盡的哀怨,連忙問道,“紅香,發生什麼事了?”
拖著婉若有千斤的步伐,朝著來時的路走去,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一切都晚了,看來朝中是要大亂了。”
“紅香,你到底是什麼人。”應出塵攔住了紅香的去路,拉住她的手臂問道。
“這並不重要,隻是我夜觀天象,三十六天罡星中,將星明明滅滅,想必朝中縱情聲樂,歌舞升平,卻並無一人意識到危機。”
應出塵思忖片刻,前日裏有探子探來消息說那些人已經開始行動了,此時果然被紅香一語說中,“紅香,你會占星術?”
紅香並不應聲,隻是朝著密室的方向走去。
夜雨忽然間變大了,一時間,天邊席卷了大片的烏雲,遮住了半邊天空,風馳電掣,一個響雷炸響在森林上空,樹林中的一草一木都在這駭人的電閃雷鳴中肆意搖動,應出塵看著前方那個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森林的盡頭,一任這瓢潑的大雨魚貫而入。
醒來時,卻是在蕭錦瑟的房中,不知睡了多久,亦不知先前發生的一切是真是假,隻覺腦海中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還有那個女子的寥寥數語,亦真亦幻地在腦海裏浮現著。
應出塵睜開眼時,蕭錦瑟正在為他擦去滿頭的大汗,她的臉越來越清晰,應出塵這才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夢中,登時從床上坐了起來,抓住蕭錦瑟的手問道:“錦瑟,我怎麼會在這裏?”
蕭錦瑟換下了盆中的水,淡淡的說道:“那晚你淋了一身雨回來,睡下就病成這樣子了,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應出塵一陣錯愕,朝著書房的方向望過去,卻不見有半點異常,身子已經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紅香那晚那般落魄,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出塵,你臉色這麼難看,這些日子就不要下地了,好好補補身子要緊。”蕭錦瑟慢慢的將他扶回了床邊,依舊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說道。
應出塵也便信以為真,以為她並沒有發現什麼,又站起了身子,扶著蕭錦瑟的雙手神色有些著急的說道:“錦瑟,我真的無事,你照顧好自己,我先出門一趟。”
說著,便要換上衣衫,無奈頭部一暈,眼前已是一片黑暗了,身子支撐不住又倒在了身邊的椅子上。
“出塵,你還說自己無事,這下知道了吧,前幾日你昏迷中一直胡言亂語,額頭上一天到晚冒汗,母親叫了大夫來都不管用,以為你中了邪,正要請道士來除一除妖魔呢。”蕭錦瑟一邊把應出塵扶到床上一邊有些嗔怒地說道。
應出塵臉色慘白,定了一定神,半晌才恢複了意識,“母親不曾問起過什麼吧。”
蕭錦瑟搖了搖頭,“母親已經下令讓人把那先前鬧鬼的花苑封了,你要是再不醒來啊,這院裏沒鬼也要被說成有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