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月夜(1 / 2)

雖說心下有些疑惑 ,但也平靜了許多。這些日子,林靜南依仗著應夫人的好處,日益囂張跋扈,再加上那個來曆不明的紅香,哪能安下心來。

蕭錦瑟再抬眸時,隻見應夫人雙眼微閉,像是已經睡過去了,自己便起身出了悠靜園。天邊陰晴不定,片雲即可至雨的樣子,忽然,一陣涼風刮過,蕭錦瑟打了一個哆嗦,正要趕至房中,剛走過一片濃蔭,隻聽不遠處有女子嬉笑之聲,聲音似曾相識。蕭錦瑟心中疑惑,便站住細聽,果然見湖心亭內,紅香正捂著嘴對一旁的應出塵說些什麼。

蕭錦瑟正欲上前,卻偶然聽得“大公子”、“莊親王”等字眼,便趕忙停住了腳步,心想:莊親王是鎮守邊疆的大臣,擁有最大的兵權,這府上的大公子向來行蹤不定,不知又在謀算些什麼。

隻見紅香站在湖心亭的一角對應出塵說:“你我萍水相逢,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大公子這次秘密行動,出塵兄處境危險,得早些想出應對之策。”

“難得你為我著想,姑娘心意,我心領了。”應出塵說。

“什麼時候動身?”紅香看著應出塵微微笑著。

應出塵思忖半響後,說道:“待時而動”

紅香向前邁了一步,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一路顛沛,出塵兄英俊瀟灑,難道就不想……”她意欲同應出塵一同前往,卻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便說到一半就住了口。

應出塵將目光望向湖麵的盡頭,搖了搖手中折扇,沉默不語。

又一陣陰風刮過,像是要落起雨來的樣子,蕭錦瑟尚未抬步,應出塵便一眼看見了隱在濃蔭處的她,眼中閃過幾絲驚詫,神情微微一怔,頃刻間又恢複如常,朝著園中走來。

此時紅香立在原地,低著頭像是個做錯了事情的丫鬟,可她的姿態卻分明是富貴人家的樣子,應出塵走出了兩步遠,又回頭對身後的紅香說:“你先回去歇著吧,我日後再來看望。”

應出塵平靜的模樣一如往常,倒是紅香不知是何表情,蕭錦瑟看著她,不知不覺便已經滴下雨來,身上的紗衣頓時濕了。

不知何時,應出塵已經來至身旁,俯下身輕輕對她說道:“錦瑟,回房吧。”

他舉著折扇正替她遮雨,她抬頭看著他,幽深如海一般的眸子裏隻隱隱印著她的身影,她感覺到一陣眩暈,身子一抖便險些就倒了下去。

蕭錦瑟在他懷裏,氣息微弱地開口:“紅香,她不是來報救命之恩的,她是來奪走你的。”

她以為他會辯解什麼,離她的房間隻半步之遙,他依然矜持的一笑:“紅香是我救下的,雖說會些奇術,邊疆戰事頻繁,不是一般人能該待的地方,況且她是女兒身,我怎會帶她去呢。”

分明是尋常話語,她卻從他的口吻裏,聽出了他對紅香的絲絲關切。蕭錦瑟覺得有些好笑,歎了一口氣,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她明明就不是那麼容易吃醋的人。

進了門中,汐玉見蕭錦瑟身上濕了一大片,便慌慌忙忙的開始準備盥洗的衣物了。蕭錦瑟坐在桌邊,推說身體不適,應出塵便出了門去。

一陣急雨過後,已是黃昏了,日頭從雲層裏漏出來,斜陽慘慘。

蕭錦瑟想到自從發嫁到這樣應府來,才一年多的光景,便無比想念家中親人,自己青梅竹馬的哥哥安以寒進京應考去了,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還有,疼了她九年的王夫人就這樣離她而去了。

想到這些,不經已經有些心傷神倦,又將自己的身世歎了千萬遍,從池中洗浴出來,汐玉已經為她換好了衣物,竟然都有些渾然不覺,汐玉見她一副不開心的模樣,便沒有多言。

她走上園中的高閣,趴在檀木雕漆的窗口向外看,長安城中的萬家燈火已經燃起來了,滿眼望到盡頭,都看不到遙遠處家的影子,應府的幾個院落中,隻有幾個下人提著燈籠走動,靜無人語,微風一點點帶走身上溫熱的氣息,她的身體不禁戰栗了一下。

汐玉見狀,連忙起身,從房中拿了件披風出來,一邊為她披好,一邊說道:“小姐回房歇歇吧,外麵天涼,當心凍著了身子。”

蕭錦瑟卻並沒有也要動身的一絲,汐玉見她是這番光景,心中便已經猜出了七八分,那應出塵定然又惹了自家小姐,心中稍稍有些憤然,看到應出塵書房仍然亮著燈火,便嘟囔著說道:“小姐這樣多情,好心好意待他,那冷麵的公子此刻還不知是怎樣心思,小姐真該找他評評理去。”

蕭錦瑟轉過身來,半響,瞅著汐玉說道:“你先回房吧,我久後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