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錦於軟轎中已是氣的兩頰通紅,手中的錦帕被雙手絞的不成形。
該死的,現在的事情已經越發的不受自己的控製了。
初初開始,她隻是想要調整好自己的身體,好在這個前有狼後有虎的世道生存,隻是沒料想會遇到棲雲子。
不能夠和棲雲子相忘於江湖,也不能夠牽手於世間,隻能是這樣的相愛著,甚至是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真實的身份。
或許知道與不知道不過是那一線之隔,隻是與她而言,都已然是天外煙雲。
軟轎一路顛簸著,不知不覺中,已是到了雲苓山莊。
天光初綻,寅時的神女河宛若一條銀色的飄帶,自東向西蜿蜒而下,淩波湛湛,清寒之氣撲在下了軟轎的顧如錦身上,居然有幾分涼意。
她摸了摸細弱的臂膀,雙眉微蹙,望著眼底的這座青瓦白牆綠樹蔥蔥的雲苓山莊。
要如何與慕楓打交道,她竟是一點也不想見這狠心的男人!
一步步的踏進正堂,那慕楓居然老神在在的坐在自己的主位上,似是個主人般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慕夫人,您還知道回來?”
顧如錦並沒有理會慕楓的挑釁,而是四周張望,“青兒與童兒去哪裏了。”
既然是已經知道了是慕楓派人把自己擄走的,顧如錦自然是問自己侍女的下落。
“你的侍女為何來問我?”
“那好,我就問三爺感興趣的。想必我被林國師所救,三爺您是知道的?”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我還用血芙蓉做了國師救你的謝禮。”
“是……”
未曾等到顧如錦說完話,一個聲音就比身形更快的打斷了她的話。
“姐姐一定是不知道血芙蓉是多的珍貴了?那就讓惠娘告訴你!”
總以為現在單惠娘已經學乖了,沒想到還是沒有沉住氣。
“那好,就請妹妹告知一二。”對於生活在現代的顧如錦來說,雖然是知道很多的藥草,隻不過這個血芙蓉自己還真是一次都沒有聽說過,不過,聽單惠娘的口氣,這血芙蓉看起來很貴。
“這血芙蓉全天下隻有不超過三棵,是可以起死回生的名貴藥材,價格根本就不能夠用金銀來衡量的。”單惠娘的聲音慢條斯理的,生怕這位顧家大小姐聽不懂。
“哦?原來慕家有這麼神奇的藥?”顧如錦聽著此話,陡然間更覺荒唐,她直直的望著自己名義上的丈夫,“我記得我前一段時間還在生死上徘徊,為什麼就不知道婆家有這麼神奇的藥呢?”
“惠娘,不可胡說!”慕楓皺著眉頭,豁然打斷單惠娘的話。
“表哥,我怎麼能是胡說呢?”單惠娘並沒有聽出來慕楓話裏的意思,嬌嗔的回了句,眉眼間盡是對慕楓的不滿,居然為了救顧如錦廢去一支血芙蓉,慕楓到底有多喜歡顧如錦!
若顧如錦曉得單惠娘心中是對自己的嫉妒,她一定會無語凝噎——姑娘啊,你會錯意啦。
“這血芙蓉是名貴的草藥不假,但怎麼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你怎能胡亂對如錦說這些?那些都是傳說,如何能當作數呢?”
慕楓起身,眼神之中盡多慌亂,他自然是怕單惠娘再多說什麼,以免引起顧如錦的誤會。
他哪裏曉得顧如錦早已智珠在握,隻一旋身,便已坐在自己的主位之上,眉目之間更是厲色重重。
“柳管家!”顧如錦赫然拍上手旁案桌,下人沏好的茶盞被震得徑直倒在地上,“嘩”地一聲,讓氣氛更加凝重起來。
慕楓蹙眉,“夫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顧如錦並未理會,而柳紹已然匆匆走進正堂,對著顧如錦恭敬的鞠了個躬。
“是,小姐請吩咐。”柳紹依然是喜歡喊顧如錦“小姐”,如此不敬,令慕楓的麵色愈加難看。
“查一下這些年送到慕家的藥材,看看我們便宜多少,再折合血芙蓉的價格,看看剩餘多少,在三爺離開時一並算清楚。以後給慕家的藥價不用再低於旁人家的。”
“是。”柳紹雖則應下,麵色確是不愉,略有些遲疑的望著滿麵怒色的顧如錦,自家小姐這是要正式和慕楓宣戰了?可是這樣的硬碰硬真的是有好的結果嗎?
柳紹遲疑,而顧如錦卻揮揮手讓他盡快去辦,這麵卻又令下人再送上一杯茶來,靠在這花梨木大椅上重重的歎了口氣,似笑非笑的說了句,“既然慕三公子已經和我劃清界限了,那我也不好意思這麼的熱臉貼著冷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