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兒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童兒隻是聽說罷了,或許兩邊並不親吧,這樣的事情多著呢。”
顧如錦點點頭,她覺得也是。再看了一眼那艘船,不知什麼時候,船頭上已然站著一名青衫少年,風拂過衣角,果真是一副風流倜儻的姿態。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遠遠的顧如錦竟覺得那人在看著自己,可是顧如錦什麼也看不見。
就在此時,江麵突然起了霧,這晚來的霧還真是蹊蹺,柳老夫人來過那麼多次,都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
顧如錦扶緊柳老夫人,讓船夫往岸邊靠去。誰知船沒到岸邊,船身突然間劇烈搖晃起來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顧如錦的手一滑,柳老夫人就脫離了她能夠掌控的範圍。
童兒站在船側,也扶著顧如錦,顧如錦不通水性,這要是掉下去還得了?湖水深不可測,就連當地的漁民都不一定能夠輕車駕熟。
可是顧如錦現在想的是怎樣回到老夫人身邊,她不能讓外婆有事。
船身愈搖愈烈,顧如錦已經來不及思考,緊緊拖著童兒,不讓她掉下去,與此同時,她努力穩住身形,往柳老夫人的地方靠去。
柳老夫人年老體邁,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早已摔倒滾到船的一側,顧如錦用力伸手想抓住她,眼看著就碰到了她的衣袖,船突然斷裂了,散成了碎片。三人齊齊掉入湖中,而船夫早已跳下水去,不見人影。
顧如錦覺得想死的心都有了,溺水的滋味她這是第一次嚐試,或許也是最後一次吧,難以呼吸的痛苦,隻有到了這步才體會得到,恨不得立即死去,不再承受這樣緩慢走向死亡的過程。
湖水嗆得體肺生疼,她胡亂的抓扯,想抓住一棵救命稻草。可救命稻草沒抓到,反而有一個向下的力抓住了她的腳踝,使勁把她往湖水深處拉去。
顧如錦僅存的意識是,有人要害她!可是害她就害她,老夫人此時也在水中吧?老夫人是她帶出來的,她卻沒能力保證她的安危,現在該如何是好?
顧如錦的身體本就出於虛弱階段,此時掙紮了一番更是虛脫了,她像是親眼看見自己又一次死亡的過程,這樣的感覺很可怕,很讓人心驚。
就在她的意識逐漸消失幹淨的時候,她感覺有人在把她向上拖,至於是誰,她已經不知道了,就這樣徹底暈死了過去。
無盡的黑暗,顧如錦睜眼卻什麼也看不見,摸著黑前進,卻發現四麵都是銅壁,她被關在一個黑匣子裏了是嗎?
“怎麼又是她?”
“不知道啊,難道我們又抓錯人了?”
“咳咳,不會吧,一、二、三、四、五、六……咦?果真多了一個,怎麼辦?”
“閻王說了,她的命硬,不能這麼早收她,不然會惹出禍患的!”
“那怎麼辦?”
“趁她還沒發現,趕緊送她回去吧。”
“好,就這麼辦!”
好吵啊,是誰在她身邊對話?顧如錦覺得自己醒了,卻又是像睡著的一樣,因為她不喜歡聽見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她想睡覺。不對啊,她明明已經睜眼了!
顧如錦自己被自己嚇出一身冷汗,一睜眼,猛地坐了起來。沉香木妝奩台,掛有粉紅色輕紗帳子的拔步大床,窗台上一碰君子蘭散發著淡淡幽香。
這是柳家沒錯。
顧如錦動了動,卻感覺有東西壓著自己,她抬了抬手,那“東西”立馬坐了起來。
童兒眼眶通紅,淚水花了她的妝容,她又激動,有悲傷的開口,“小姐……你醒了……”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你哭什麼?”顧如錦扯著嘶啞的聲音,勉強開口。
“小姐,他們都說你沒救了,他們說……說你已經香消玉殞了,我剛剛幫你擦幹淨身體,還換了衣服,眼看著就要將你放入棺木中了。”
童兒這麼一說,顧如錦低頭一看,果然是死人才會換的衣服,原來,自己真的到陰曹地府走了一遭。
顧如錦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她現在是沒事了,但柳老夫人呢?“柳老夫人呢?她有沒有事?”
顧如錦的問題一問出,童兒的神情頓時變得不自在了,支支吾吾不知道在說什麼,有點想要蒙混過關的意思。
顧如錦的心一沉,一種不好的感覺蹭蹭的冒了出啦,聲音也變得嚴厲了,“好好說話。”
童兒的眼淚嘩啦就流了出來,痛聲哭道:“柳老夫人沒能能回來,柳家已經派人到處找了,還是沒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