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柳家給賀蘭暮雲的承諾,那是柳雲龍的,不是什麼柳家,要是還恩讓柳雲龍一個人去還,拖上整個柳家就是他的不道德!”顧如錦幾乎是扯著嗓子吼了出來,心中像是有熊熊烈火燃燒起來。
周晉知道她的憤怒,心知自己無力再幫賀蘭暮雲辯駁,卻最終還是輕歎了一句:“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簡單,鎮南王做事從來看重大局,或許,有什麼事情是我也不知道的,你若真的想不留遺憾,等見到鎮南王的那一天你親自去問吧!”
親自去問?顧如錦淒涼的幹笑了兩聲,淚水浸濕了眼角,泛出晶瑩的淚花,這件事情明擺著和賀蘭暮雲有關,當初他不告訴自己實情就已經證明了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又怎麼去見他?她害怕,從此恨上他。
周晉退出了顧如錦的房間,顧如錦手臂一揮,那晚熱氣騰騰的麵被她推倒在地,湯汁濺了一地,顧如錦捂著被子小聲啜泣,最後變為嚎啕大哭。
好幾日過去,周晉沒有再來叨擾她,隻是在那天之後的第二日他差人送來了一個錦木盒子,是一張栩栩如生的人皮麵具。
鈴鐺額頭上的傷已經開始結痂了,她很快又恢複了原本的生活,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額上的紗布包裹,讓鈴鐺看起來更有些楚楚動人的味道,隻是顧如錦想,紗布下麵的傷疤應該還是那樣猙獰吧。
女子最為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容顏,鈴鐺真的不會在意自己的傷疤嗎?
鈴鐺端著托盤走到顧如錦的麵前,托盤上放著一盅湯,冒著白色的熱氣,袖口隱約可見一封信封的一角,像是有事來向顧如錦稟報。
“進來。”鈴鐺敲響了房門,裏麵傳來一道沉穩幹澀的女生,略帶著嘶啞。
鈴鐺推門進去,隻看見一個窈窕的背影,白色的長襖垂落在地,女子坐在銅鏡麵前,銅鏡中映出她的麵容,遠山黛眉,額心一點紅痣,殷桃小嘴,美豔清秀,自然的像營造了一種青山綠水浩然歸的氣氛。
隻是,這麵容很是陌生,隻有那雙靈動的眼睛是似曾相識的,鈴鐺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道:“你是何人,怎會出現在這裏?”說完,她左顧右盼尋找顧如錦的身影。
那女子輕淺的一笑,徐徐站起身來,反身麵對鈴鐺,笑道:“看來周晉的假麵做的真不錯,連機敏的鈴鐺都給騙過了。”說著,顧如錦走到鈴鐺麵前。
鈴鐺盯了顧如錦許久,才回過神來,忍不住感歎道:“像,實在是太像了,這明明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鈴鐺從沒有見過這樣帶著人皮麵具的人,她最多隻是聽說過,有人會做假麵,戴在臉上看不出他原來的模樣,今日一見,還真是大開眼界了。
其實,這也多虧了周晉的技藝好,一般人的手藝湊近看都能看見人皮麵具的邊邊縫縫,毛孔也極其不自然,而周晉做出來的麵具不仔細的看是看不出來邊縫的,麵上的紋路也較為自然,讓人難以察覺出來。
“小姐,柳城大哥發來了密函。”鈴鐺反應過來自己還有要事要稟報,掏出袖中的信封,交給顧如錦。
顧如錦用指甲割開火漆,拿出裏麵的信紙,信紙呈泛黃的顏色。顧如錦粗略的瀏覽了一番,神情越發的凝重,眉頭緊蹙。
柳城在信上說,他們已經尋到了柳雲龍的蹤跡,卻發現同時還有另一行人馬也追蹤了過去,看上去應該是四皇子賀蘭清明的人。
看完之後顧如錦狠狠的將信紙撕了去,丟入了火盆,眼裏流露出的哀傷怎樣都掩飾不住,她現在的腦子裏隻有一個人的名字閃過,不停地撞擊,惹得她的頭微微發痛。
賀蘭暮雲!賀蘭暮雲!
柳家人最後還是會被找到,不是因為皇帝的勢力有多大,隻是因為這就是柳家想要的,賀蘭暮雲想要的,明明有了心理準備,她的心還是痛了,像被錐子狠狠的紮了一般。
鈴鐺以為隻是因為柳家出事了,顧如錦才會如此傷心欲絕,她開口安撫道:“外頭都還沒有傳出柳家人被找到的消息,小姐您先放寬心。”
顧如錦隻有強扯起微笑,笑比哭還要難堪,她怎麼能告訴鈴鐺,柳家有一日會被送上斷頭台,這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她不能說,隻能承受。
“小姐出去走走吧,您急也急不來的,今日外頭很是熱鬧,聽說雲州北狄的鎮南王親自來朝貢了,今日就會路過錦州,如果時間對上的話,他們還會在錦州停留一日。鈴鐺聽人說現在的鎮南王樣貌英俊,芝蘭玉樹,迷倒了萬千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