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卻搖搖頭,道:“王爺隻是怕您悶,隨時想出去走走,所以讓屬下早早準備好一輛馬車給您出行。”
聽完青衣的話,顧如錦的心才安放下來,不是說她去見慕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今早他們倆的談話那種氣氛實在不太融洽,她現在算是在其中橫插一腳了,讓賀蘭暮雲知道的話,她自己也會變得尷尬起來。
青衣把顧如錦囑托給彪形大漢,自個兒進了行府,顧如錦見彪形大漢沉默不語,一臉的絡腮胡子讓人看起來是個凶狠的角色,顧如錦卻覺得他老實憨厚,她開口搭訕道:“你叫什麼名字?”
彪形大漢抬頭看了顧如錦一眼,又飛快的低下了頭,臉頰上燒起一朵紅雲,他的聲音如同身形那樣粗獷,憨厚的讓人覺得呆呆的,很是可愛,“小姐叫我老牛就好。”
勤懇又大力的老牛,這算不算的上是名副其實?顧如錦笑笑,喚了他一句老牛,沒想到老牛外表是一個大大咧咧的壯漢,麵對女子時卻時常會羞怯,賀蘭暮雲手下的人還真是什麼類型的都有,不得不說,賀蘭暮雲總能在一個平凡的人身上發現用處,再將他的用處擴大,創造價值。
“小姐,您要去哪裏?”老牛問道。
顧如錦想了想,隨意的道:“去岩下酒樓吧。”
岩下酒樓,這個久違的地方。岩下酒樓是京城最大,配置最奢華的酒樓,裏頭達官貴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然而,顧如錦對這裏最深的印象不是它的奢華格調,而是它地下的賭場,當初陰國公夫人就是在地底下吸食大麻,被顧如錦和賀蘭暮雲發現。
再次走進岩下酒樓,顧如錦已是另一張臉。
“這位姑娘,裏邊兒請啊!”小二咧嘴笑著,燦爛的如同午時最耀眼的陽光,他見顧如錦一身錦衣華服,馬車上鑲著一圈的金邊,金燦燦的顏色異常的奪目,立馬迎了上去。
顧如錦點頭示意,跟著小二上了二樓的雅間,清新淡雅的茶香縈縈繞入鼻中,竟然是她最熟悉的梨花白。“姑娘需要點些什麼?”小二拿出一個單子給顧如錦過目,顧如錦瀏覽一遍,菜單上有很多菜都是她不曾見過的,她卻隻點了當年愛吃的那些,不知道味道還是不是如往昔一樣。
小二要走的時候,顧如錦叫住了他,問道:“最近南麓公府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小二回過身來,這酒樓裏向來都是消息的聚集地和發散地,沒有什麼消息是他們不知曉的,這也是她來到岩下酒樓的原因,她得在找到慕遠之前知道南麓公府發生了什麼。
“姑娘深居閨中,難免不知道外頭發生的事情,四皇子前日不是因為殺害雲州義燁侯被關禁起來嗎,南麓公府的三少爺一直在外結交朝中重臣,其實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結交的是四皇子。”小二徐徐道來。
“其實整個南麓公府都是站在四皇子身後的,四皇子被重重一擊,他們自然也好過不到哪裏去,知道陰國公府麼?”小二越說越來勁了。
顧如錦點點頭,小二繼續說道:“陰國公府和南麓公府是穿一條褲子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陰國公有一個潑辣蠻橫的夫人,生的女兒也成為了南麓公府的主母,可是前一陣陰國公夫人吸食大麻的事情被人揭露出來了,皇帝震怒。”
顧如錦倒是瞪大了眼睛,沒想到這個小二什麼都敢講,陰國公夫人當時就是在這岩下酒樓地底下吸食的大麻,難道他不知道這一點嗎?
事實上,岩下酒樓的上下一明一暗是徹徹底底分開來的,上麵的人不知道下麵的情況,下麵的人即使知道上麵的情況也是見不了光的,這個小二自然也不知道這一點。
顧如錦想,皇帝的嘴也長得真大,一次就要了南麓公府和陰國公府兩個大家族好看,怪不得慕遠會來急著求賀蘭暮雲,慕遠雖然在暗中幫賀蘭暮雲做事,與慕家作對,實際上卻割舍不下慕家。
顧如錦讓小二退下,哪知小二剛走,顧如錦就聽見一道吵鬧的聲音,“我們南麓公府還沒倒呢,你們這樣狗眼看人低,就不怕將來遭報應嗎?”是南麓公府的人,也是顧如錦所熟悉的人。
在顧如錦的印象中,慕蓁是一個經得住風浪的人,她會沉穩的應對難題,卻不知為何,如今的慕蓁完完全全的脫離了她的預想,她變得焦躁不安,變得沉不住氣了。
慕蓁掀簾進來,麵容上是掩不住的怒色,看見顧如錦的那一刻她神情複雜,有些恨意,恨意又好像忽隱忽現,被壓製了一番。慕蓁看了顧如錦一眼,因顧如錦戴了假麵具,慕蓁一時沒有認出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