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尋遍了四周都沒發現鈴鐺的身影,回到石室門前看見了柳劍,他衝上前去一把拉住柳劍,呼吸急促,道:“小姐還在裏麵嗎?”
柳劍不清楚狀況,一臉茫然,點了點頭,道:“一直都在,還沒有出來。”
柳城心急如焚,道:“陰夫人來白馬觀了,害鈴鐺掉進了放生池,後來鈴鐺被人救起,我一轉眼,鈴鐺已經不見了……這事……”這事要不要立馬通知顧如錦?
顧如錦看鈴鐺看得極重,不知道她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柳劍一心,心裏也是慢慢沉了下來,他轉身看向那堵冰冷的石牆,顧如錦說了,她在裏麵有很重要的事情,天不塌下來都不要進去找她,柳劍思索了一番,還是下不了決定,隻好拉了柳城一起,去到放生池旁,繼續尋找周邊有沒有鈴鐺的身影。
石室裏,沒有絲毫風刮過的痕跡,這裏的一切都很平靜,唯一不平靜的,隻是內心。
“你是說,我們倆根本不是同一個人?我在這個世界裏隻是一個占據別人身體的靈魂?”顧如錦神情有些恍惚,她早該有心理準備的,她從不屬於這個世界,從不。
禪和雙手合十,頭垂下靠在指尖,嘴裏不知道在念些什麼,倏爾,他又抬起頭來,道:“你在這個世界是一個無根之人,何處都是歸處,隻不過……”
後麵的永遠都是重點,到重點之處,總是要賣個關子的,禪和深吸一口氣,把顧如錦的心提得緊緊的,心裏隻想著,他接下來要說的定不是什麼好事。
“你從何處來終歸是要回到原地的,所謂落葉歸根,不過如此,至於什麼時候,或許在百年後安然入土,靈魂會隨著長河帶到你原來的身體裏去,永遠安眠,又或許,在夢醒時分,你會突然終結在這個世界擁有的一切,沒有任何預料。”
此時顧如錦的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心碎成一片又一片,隨著禪和的一字字流失於身體,禪和的意思是,顧如錦很有可能會在某一天睡覺醒來,發現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北夏皇朝是夢,顧如錦是夢,賀蘭暮雲也是夢……
所有的一切,她隻是一個世外的看客罷了。
顧如錦的心空空的,坐在原地不知所措,直到有人忽然闖進門來,對著禪和大聲說話,她才回過神來。
一願對禪和說道:“師父,和這位施主隨行而來的那位姑娘失蹤了!”
顧如錦猛然抬頭,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許是自己意會錯了,她疑惑的問道:“你說的是誰?是鈴鐺嗎?”
她心中祈禱得到的答案不是鈴鐺,可是結果毋庸置疑,一願點點頭。
顧如錦生硬的咽了口氣,突然她站起身來,大聲喊道:“柳城柳劍!”
可得到的卻是無人回應。
一願自知自己也有責任,悻悻然道:“兩位大哥都去找人了,抱歉,一願沒能好好陪著那位姑娘,才導致那位姑娘失蹤的。”一願看了顧如錦一眼,又看了禪和一眼,突然間跪了下去,道:“師父,請責罰弟子吧!”
一願手指間轉動著佛珠,一顆一顆,極其的沉穩的從指尖滑過。他的嘴一翕一合,道:“找人要緊,該罰的你也逃不過。”
一願恭敬的道:“是,弟子這就去找人。”
顧如錦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一願跑了出去,她才回過神來,對禪和道:“大師,今日的談話還請替我保密,小女子感激不盡。”
顧如錦不怕有一天別人也知道了這個秘密,畢竟沒有多少人會相信這個離奇的身世,但是她莫名的相信,囑托一番後,禪和是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的。
說完,顧如錦就跑了出去,找到柳城和柳劍為要緊事。
“小姐!”柳城在小樹林裏搜尋的時候,看見顧如錦的身影,立即跑了過去,主動請罪道:“鈴鐺姑娘失蹤了,屬下辦事不利!”
顧如錦心中雖然氣悶,卻沒辦法發出來,柳城失職歸失職,這件事也不完全怪他,說到底,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找到鈴鐺,或者說找到帶走鈴鐺的那人。
“有人帶走鈴鐺……是在陰夫人把鈴鐺弄下水之後是麼?”顧如錦問道。
柳城點點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走,去找陰夫人。”顧如錦思索一番後,開口道,決定果斷。
顧如錦等人最後在一座偏殿裏麵找到了陰夫人,陰夫人一副虔心拜佛的模樣,雙手合十的跪在草甸上,嘴裏念著佛經,顧如錦來勢洶洶,卻隻能留在門口,看陰夫人拜佛,心想著陰夫人心腸如此狠毒,佛祖可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