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柯掏出一兩銀子扔給掌櫃的,打發了他喋喋不休的話。把劍往背後劍囊裏一插,一手提起地上的藥,一手拽著心有不甘的沐雪絨離開了。
“哎——,我還要買那把劍呢!”沐雪絨一邊掙紮,一邊抗議。
“沒錢了。”
蕭墨柯,你是個壞人!恨死你了!
沒買到中意的東西,還被蕭墨柯硬塞了一個破銅爛鐵,沐雪絨有點鬱鬱不樂,一路上都不吱聲,隻顧悶頭走路,不理蕭墨柯。
小朋友就是比較愛置氣。蕭墨柯長臂一舒,半攬住沐雪絨的肩膀:“相信我,嗯?”
沐雪絨疾走幾步,想甩開他,卻怎麼都甩不下去,好一會兒,才從齒縫間狠狠地擠出一聲:“哼!”
銀子明明是她掙的!早知道就不交給蕭墨柯保管了!
“別嘟著嘴了,否則等會兒想要都不給你!”
“哼!”她才不要呢。
蕭墨柯低笑一聲:“這可是你說的,等會兒不要求~我~”
她總覺得蕭墨柯說的話另有深意,莫非這劍真的另有玄機?哼!能有什麼玄機?定是他來哄她!才不要信他!
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了:“你買那把劍是有什麼目的吧?”
“想知道?”這話說的一本正經,偏偏他眼含調笑,讓沐雪絨莫名的有點惱火。
“不想!”其實她想說的是:廢話!不想知道問你幹嘛!
“想知道現在也不告訴你!”
“哼!”
一路走走鬧鬧也順利回到了金府。
意行到南園,杏子半紅碧。也許是為了照應這句詩,金府南方種了一大片杏樹。據說都是從別的地方挑選出長的好的、壯的杏樹移植到府裏,到了這初夏時節,紅彤彤黃澄澄的杏子掛滿枝頭。但是由於這片杏林的杏樹均是高大茂密、遮天蔽日,造成這林子裏甚是陰涼乃至於陰冷。每年杏子完全成熟時,金老爺會派人過來采竭殆盡,然後派分給府裏的各個丫鬟仆從。除了這種時候,基本沒什麼人來。
本來沐雪絨他們住的地方是要繞過這片杏林,但是沐雪絨突發奇想的覺得直接從這片杏林裏穿過應該會少一半的距離,況且日頭高照,有樹蔭遮蔽應該會涼快很多。
她從來是說一不二的人,隨即就拉著蕭墨柯走了進去。
一個樹林嘛,能有多陰森?況且,她掃了一眼身旁的蕭墨柯,覺得心下很是安寧。
火熱的陽光似乎拚了命的想穿過這些密密的杏葉,卻被無情的拒之門外,有些努力不懈的穿透過來的,也被剪刀似的葉子劃的斑斑駁駁的落在地上,細碎的灑落在並肩前行的兩人身上,斑斕、耀眼。
沐雪絨覺得自己應該還是要表現生氣的樣子,所以說是絕對不能搭理蕭墨柯的,即使這林子有些陰森,她也不能因為一點點害怕主動就開口說話。
蕭墨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會兒,把右手的藥遞到左手一並拿著,空出來一隻手主動去牽沐雪絨有些冰涼的小手,除此之外,再無半句言語。
應該是要表現出原諒的樣子了吧?沐雪絨思忖著,他這種行為算是無聲的道歉麼?咳咳,雖說她其實並沒有真正生氣,但是,姑且原諒他好了。
從蕭墨柯的手心裏仿佛能汲取到無窮無盡的暖意,沿著她的七經八脈,一點點蔓延至心扉。
兩人皆是沉默無言,林子裏卻聽到了細言碎語悄悄傳來。
蕭墨柯耳力較好,沐雪絨卻毫無察覺,隻是猛然感覺到他的腳步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