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對於張秋雅來說,做這些也隻是未雨綢繆,存糧和修建水庫兩件事隻不過是為了預防萬一,就算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這麼做也沒什麼不好,糧食在糧倉裏也不會壞,而水庫也可以用來澆灌田地。
張秋雅做這件事並沒有瞞著大家,張大成那天晚上回家就跟家裏人說了,張懷義聽了他的話,就陷入了沉思。
張懷義記得,在幾十年前他還很小的時候,似乎也曾經發生過這麼一次災難,那時也是特別冷的一個冬天,下了好大的雪,結果第二年的時候就發生了大旱,死了好多人,到處都是腐爛發臭的屍體,他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候為了搶一口水喝,多少人大打出手,頭破血流。
“聽你東家的,這事耽誤不得,你明天一早就去把這個事情辦好,糧食可以放一放,水庫一定要盡快建了,不能拖延,知道嗎?”張懷義對張大成說道。
張大成不懂為何連自己爺爺也是這幅樣子,就問到:“爺爺,真的會像東家說的有大災難嗎?”
張懷義搖搖頭,看著天空似呢喃又似回答的說道:“這個誰都不知道,隻能看老天爺是什麼心情了。”
張大成第二天就直接去找了吳濤,兩人馬不停蹄的趕往省城開始找人,選地,招工動手挖水庫。
張秋雅當時就吩咐了張大成,盡量建的大一些,找到適合建水庫的位置就直接開始動工,若是地裏種的還有糧食也不要管,直接鏟掉,對於張秋雅的這種行為,許多人都不認同,覺得她是在糟蹋糧食,張秋雅對這些話通通無視,一股腦隻堅持做自己的。
因為舍得花錢雇人,水庫很快就建好了,張秋雅畫了水車的圖交給了張大成,讓人照著做了兩個放到河邊將河水引進了水庫裏,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把兩個水庫全都裝滿。
漸漸的,天氣越來越熱,張秋雅待在房裏聽著外麵知鳥知知知的叫個不停,她自己也熱的是一身汗,趴在窗台上看著外麵藍天白雲,烈日炎炎。
“二小姐,張管事來了。”紫蘇站在門口跟張秋雅彙報了一聲。
“哦,這就來。”張秋雅一聽張大成來了,穿上外套就出來了,帶著紫蘇就去客廳見了張大成。
張大成見張秋雅出來了也顧不上行禮,一臉急切的說道:“天氣太熱,好多莊稼都曬死了,河裏的水也一天比一天少,附近的佃戶和村民就逼著咱們開水庫放水,更有人無理取鬧,說是咱們建水庫把河裏的水給放幹了。”
張秋雅萬萬沒想到,來的竟然是大旱,聽了張大成的彙報,張秋雅眉頭就皺了起來,不一會就說道:“水庫不能開,至少這個時候不能開。”張秋雅知道,若真的是大旱的話,這兩個水庫裏的水恐怕就是大家最後救命的水,這個絕不能動,現在幹旱才剛剛開始,還沒到最嚴重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就堅持不住把水庫打開了,那他們之前所做的準備就都白費了。
想到這個,張秋雅連忙吩咐張大成:“你回去召集長工和咱們家的佃戶,輪流看守兩個水庫,不能讓人私自跑過去放水,這段時間的工錢翻倍。”
“是……”張大成應到。
這邊張大成還沒走,張富貴和張懷義等人就來了。
紫蘇把人都帶到了客廳裏,張秋雅讓眾人都坐下,就又讓張大成把莊子上和附近幾個村子的情況說了一下,張富貴聽完之後也說道:
“咱們這邊的地也差不多了,這一季種下去的差不多都沒活過來,現在村子裏都亂套了,咱們村子旁邊這條河是支流,這個時候都快幹的看見河床了。”
“這麼快。”張秋雅驚訝道,在她的印象當中,他們村子旁邊這條河還是挺大的啊,怎麼會說幹就幹了,但是轉念一想,主流都已經快幹完了,更何況是支流呢。
跟著他們一起來的張懷義這時就歎了口氣,說道:“哎,沒想到還是沒躲過去啊,幾十年前也發生過同樣的情況,村子裏的老一輩們都是知道的,隻不過我估計時間太長了,大家都忘了,這才沒有想到這個上麵,沒想到卻被阿雅給發現了異常。”
張秋雅一聽就來了興趣,問到:“大爺爺,你是說以前有過這樣的情況?”
張懷義點點頭,道:“嗯,那時候我也還小,順子他爹都還沒有呢,也是這樣下了一整個冬天的雪,隨後就開始大旱,隻是,我現在最擔心的不光是這個,我擔心的是,大旱過去之後,會像當年一樣,那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啊。”張懷義似乎想到了什麼痛心的事,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