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洪氏邁出去的步子生生停住,回過頭看著自己的公爹,一臉平靜,看不出喜怒。
“公公還有何吩咐?”小洪氏淡淡的問到。
和尚書看她這幅樣子,有心發作但是又覺得不太合適,隻好生生忍住,揮了揮手道:“算了,沒什麼,你走吧。”
“是……”小洪氏福了福身,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人都走完了,客廳隻剩下和尚書和和夫人的時候,和夫人看著和尚書,道:“小洪氏的娘家和大理寺卿沾了些親戚關係,不如讓她……”
隻是和夫人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和尚書打斷了。
“你可知安兒這次打傷的人是誰?”
和夫人奇怪的看著和尚書,問到:“不就是一個從鄉下來的郎中嗎?”
和尚書搖搖頭,道:“若真是這樣,國舅爺何必替他出頭,此人與他那師兄一起,醫術了得,先是治好了瘟疫,現在又治好了國舅爺的病,連郡王府的王妃都讓他們給看好了,不說別人,就國舅府和郡王府我們就惹不起啊,安兒這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和夫人猶如受了天大的刺激,往後退了一步直接跌坐到椅子上,忽然就大聲哭了起來:“我的安兒啊。”
和尚書也是一臉的痛心,可是現在他卻無可奈何,一點辦法也沒有。
和安的罪行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大理寺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就將和安所犯下的傷天害理的事調查清楚了,沒想到和安手上,光人命就有幾條,這下太子直接震怒,下令嚴懲不貸,大理寺若是徇私枉法,便按照同罪處置。
最後依照律法,和安被判午門斬首,和尚書一夜之間老了十歲,和夫人受不了刺激直接長病不起。
小洪氏在替和安收屍之後便帶著當初陪嫁的嫁妝回了娘家,張德勝和王氏帶著張寧禮跑來尚書府找張秋燕,結果被人直接轟了出去,直到這時張德勝和王氏才知道女兒早已經被尚書府的人賣到了那種地方。
夫妻倆情急之下,跑到了張寧文現在住的地方,要求他去將張秋燕給救出來。
張寧文知道和安被抓的事,整個案件審核的時候他也有關注,隻是一直以來不見張德勝和王氏兩人來找他,更是不見張秋燕,原本以為妹妹還好好的待在尚書府,誰知道竟然早就已經出事了。
張寧文無法見死不救,隻好找到當初張秋燕被賣的地方,利用職權的便利逼著對方將人給放了,暗門子的老板娘那裏肯這麼善罷甘休,隻道至少要將當初買她的錢拿回來才行,張寧文最終花了一百兩銀子將張秋燕從暗門子贖身。
猶記得剛剛找到她時,張秋燕渾身隻著一件薄紗,身體若隱若現,正趴在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身上一副媚態極盡討好。
當看見張寧文的時候,先是驚慌失措,隨即像是看到了希望,從那胖子身上爬起來,朝著張寧文哭喊著帶她離開。
張寧文將張秋燕送回了張德勝和王氏的住處,兩口子此時又想巴結上兒子,卻被張寧文一句話賭的說不出話來。
“我現在吃穿用度都是我娘子的,就連住的房子也是她的,你們忘了你們當初是如何對她的了?”
女兒沒了靠山,現在唯一的希望就在兒子身上,王氏過慣了好日子,這會忽然要恢複從前的窮日子了她哪裏肯,隻看著張寧文罵道:“你這個不孝的東西,我們把你養這麼大你就忍心看著你爹娘弟妹活活餓死嗎?”
張寧文的心早已經涼透,隻看著她道:“阿禮年紀也不小了,又識字,出去找個活還怕找不到嗎?房子我留給你們,難道還不夠嗎?”
王氏聽了他的話立刻就跳腳了:“不夠,當然不夠,我不管,你每個月必須給我們送錢來,否則我就鬧到你衙門說你不孝。”
張寧文平靜的看著她,說道:“娘,那你說你想怎麼樣吧。”
“你每個月得把你的俸祿拿來交給我。”王氏強硬的說道。
張寧文自嘲的冷笑了一聲,道:“我現在能夠自己支配的銀錢也就這點俸祿了,娘難道連一點也不給留?”
王氏此刻想的隻有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那裏會注意到兒子的異樣,隻聽見她理所當然的說道:“你和小王氏是夫妻,她的錢總不能不跟你花,就這麼定了,你以後把俸祿送到我這裏來就行了,既然燕兒送回來了,你就回家吧。”王氏見目的達到,就想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