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皇後,那年的他
皇帝醒來的時候氣息還很微弱,李太醫說行針隻是讓皇帝能夠清醒,皇帝體內的毒並沒有清理幹淨,還需要診治,皇帝若是有什麼事情可以現在吩咐。於是,歐陽曜在毫無準備的時候,聽到了皇帝的口諭。
“歐陽曜傳朕口諭,立刻帶羽林衛封鎖棲凰宮,宮內所有人員沒有朕的命令一律不準出入,棲凰宮小廚房所有廚娘帶到內務府進行嚴加審問,一個不許放過。”皇帝的氣息依舊微弱,歐陽曜卻是聽到肅殺的意味。
歐陽曜來不及思考為何皇帝醒來之後會讓他們先去封鎖棲凰宮。棲凰宮可是皇後所在的宮殿,難道皇後與皇帝中毒有關?但是,怎麼可能?皇後為何會下毒害皇帝呢?這不合常理,而且聽皇帝的意思似乎是篤定了是皇後宮內的人下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帶著羽林衛封鎖棲凰宮的歐陽曜在棲凰宮的寢殿外,遇到了正準備外出的小花,當即將小花攔了下來,誰知道被羽林衛攔下來的小花不開心了,張口就和歐陽曜寢殿門口理論,為了避免事態擴大,歐陽曜不得已將小花逼進了寢殿內。
這是歐陽曜印象裏第四次見到皇後,按理說作為皇宮的羽林衛,負責保衛皇宮的安全,皇後雖然說不常見,卻也不是見不到的,隻是這皇後他卻是真的極少見到。
第一次是身為太子的夏衍迎娶太子妃,當時的歐陽曜隨著歐陽乾為夏衍祝賀時,遠遠的並不曾見到皇後的麵目,隻是覺著當時的皇後似乎並不是非常的開心,隱藏在大紅嫁衣下的雙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歐陽曜當時並不曾在意,畢竟身著嫁衣的女子心事再多也與他無關,他是前來道賀的大臣之子,而她是即將成為太子妃的女子,注定了再無交集。
第二次再見,太子妃已經變成了皇後,太上皇退位,夏衍即位,成為輿國新一代的皇,而皇後,身著金色暗紋鳳袍執掌鳳印坐在皇帝身邊,當時的皇帝是什麼模樣,歐陽曜已經記不清楚了,當時的他已經準備要從軍離開,成為皇後的女子,坐在離他遙遠的白玉階梯之上,接受百官的朝拜。
他,仍舊是大臣之子,甚至來站立在靠近她的位置都沒有,歐陽曜從來沒有想過,為何那般遙遠的距離,他可以看清楚高台之上端坐的女子的模樣。麵目俏麗的女子,沒有這般桃李年紀的起伏,淡然的甚至沒有表情,似乎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沒有辦法影響到她。
那般安靜,那般恬淡,似乎她端坐的位置並不是皇後的接受百官朝拜的鳳椅,而是相府後院的紫藤樹下的秋千,她正在隨風搖曳。不知怎的,歐陽曜偏偏能夠在這個周身縈繞著寂靜的女子身上,看到絲絲的不開心,這一點點的不開心映入他的眼睛的時候,他還想,到底是為何呢?這樣的榮寵,如此的驕傲,她為何還是不開心呢?
歐陽曜的心在自己不知不覺間,慢慢的沉淪,即位大典結束後,歐陽曜的心中滿滿的都是那個麵目恬淡,卻帶著不知為何不開心的女子,甚至於,他想要從軍的想法也淡了許多?
也因為心中的疑問,在父母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之下,他半是為難,半是欣喜的入宮做了小小的羽林衛,他在心底默默的想著,或者這樣子他就可以離她更近一步,他就可以問出藏在自己心中多年的疑問,問她為何不開心?問她在乎的是什麼?什麼可以讓她的恬淡的表情發生一絲一縷的變化?他想知道,非常想。
入宮之後他才知道,皇宮內院並不是所有的羽林衛都能靠近,像他這樣剛入內的羽林衛隻能守在皇宮的內牆之外,是絕對不允許踏入後宮一步的,於是,他開始想盡一切辦法的往上安爬,他甚至想著,或許等到哪一天她從禦花園走過,他能夠離她近一點,然後,問出他多年的疑問。
歐陽曜從來沒有想過,他第三次見到她,會是在那樣的情況下。
從來都是冷靜淡然的她居然被人查出來與宮外不明人士鴻雁傳書。他聽到消息的一瞬間,竟然是無法控製的憤怒,憤怒的無法控製住身體裏暴漲的精神力,差點失控傷了旁邊站著的羽林衛的兄弟。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會因為這樣一件事情而如此失控,後來,他一個人躲在宮內的角落裏。他想起裏當他聽到她中毒差點身亡時候的感受,那個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髒快要裂開來一般,疼的他幾乎暈倒,他不計一切的想要去看她,卻得知她用盡全部的精神源力撿回來一條命,那個時候,他在想,他一定要的守在他的身邊,再也讓她不受一點傷害。
後來呢?歐陽曜想,後來,他見到了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畫麵,這畫麵他每次想起來,都想要將自己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