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聽得屋內還有其他聲音,那老主持嚇得麵無人色,顫抖著問:“你是什麼人?”那眼睛的主人像是往他這邊挪動了幾步,老主持看見那對黃色的燈籠更靠近了他一些,“嗬嗬嗬~我還能是什麼人?我們也是多年的老鄰居了!住持竟然不知道麼?”老主持一下子放鬆下來,不過語氣卻稍顯緊張,同不知道是誰的敵人相比,能了解敵人的情況,也能放心一些。
聽得這個描述,老主持瞬間想起來在山北麵住著的一個妖怪,是黑熊精,住在黑風洞裏頭,雖然成精日久,但是向來是山南山北兩處不相往來,也沒有互相打擾過,多年來也算得上是相安無事,隻是這黑熊怪向來是靠著山中的果子動物為食物的,不知為何今日竟然進來寺院了。
住持強作淡定,就算是這黑熊怪同他們相安無事多年了,可是卻怕他如今暴起傷人,他問道:“老衲糊塗了,隻是我們與您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為何今日大王竟然來了此處呢?”黑熊怪哈哈一笑,說:“倒是托住持的福氣和您家佛祖的庇佑,本大王今日也是偶然路過,卻不想竟然見到您這還有件寶貝袈裟,本大王愛寶心切,自是想帶回去賞玩一番的,隻是不知道住持大人介意不介意。”
住持有些心驚,為難道:“這寶貝若是我們禪院的,大王您想要去自送給您也就罷了,隻是這東西不是我們禪院的,而是今天來了幾個遊方僧人,這東西是他們的寶物,老衲可萬萬不敢做出偷竊的事情來的。”黑熊怪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然後說:“住持難道就不動心麼?這樣的寶貝,人間又哪得幾回見呢?”住持苦著臉說:“老衲若說心裏不貪圖這個是假的,隻是他們是受了觀音菩薩的點化,去往西天拜佛求經的,乃是有大運道的,老衲又豈敢逆天而行?”
黑熊怪笑了起來,勸說道:“住持方丈有所不知,這取經確實是個普度眾生的好活兒,可是為什麼方丈苦修了數十年還不能去,偏偏隻得他一個少年弟子就能去西天取經呢?不若這樣,我們做個計策搶奪了他的袈裟,這寶貝到手了,您若是想在這度過餘生,我們就叫上幾個妖怪,一同結拜了,開個袈裟會,四海揚名。”說著又是眼珠子一轉,說:“若是您也想拜佛求經普度眾生,我們就去西天取經,回來之後造化萬千,不也是功德無量事情嗎?屆時我們超脫六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萬民敬仰,豈不美哉?”
老主持有些動心,看著他問:“大王說的可是真的?我們還能做這樣造化萬千的事情?”黑熊怪點頭,有些不服氣:“這有什麼不行的?難道那少年和尚和一隻猴子都能做到的事情,我們就做不到麼?”住持思索了一會,狠狠心說:“好,那我稍後去找他們師徒論道,你借機偷了那袈裟走!”黑熊怪點點頭說:“那就這樣說定了,住持快去吧!此事宜早不宜遲。”
老主持點點頭,自己撐了一盞燈籠就往中庭的金蟬子等人的院落中走過去,進門的時候金蟬子已經要歇息了,老主持敲敲門,“唐長老可在?”唐僧看看孫悟空,他一臉不願意搭理的模樣,無奈之下他隻好自己起身,披上一件外袍走了出去,邊走邊問:“在的,不知住持深夜到來可有要事?”
打開門就看見那老住持自己站在門口,臉上帶著殷勤的笑,五官都擠在一起,像是幹癟的橘子皮一般,他有些諂媚的說“我今夜裏見了您家高徒展示的寶貝,心裏實在是震驚,不想小師傅年紀輕輕就有這般造化,老衲對自己今日的態度深感慚愧,這才想著縱使夜裏晚了許多,也想同您一同講經論道,以求超脫。”
唐僧心下有些驚喜,倒是沒想到隻是區區現寶就能讓住持態度有這麼大的變化,心下深覺有些驕傲,說:“不想住持竟然這樣熱愛佛法,我自是不怕夜深的,隻是不知道住持身體可還堅持得住。”那主持也笑,說:“無礙的,古人有雲,朝聞道,夕死可矣,我為了佛家而挑燈夜談,又有什麼堅持不住的呢?”唐僧更加高興,說:“那我們就這樣出發吧,不知大殿是否方便!”
老主持指指孫悟空說:“既然是論道,不如叫上您的高徒,我們一同論道,也能互有補益。”唐僧有些為難的看看孫悟空的懶散模樣,說:“說來慚愧,劣徒定性稍差,在佛法上也沒有什麼造詣可言,實在不好意思獻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