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楓崖——位於四海客棧後方百裏處,與死亡大峽穀連成一線,深達萬丈,倘落自此落下不死的話,隻怕也會被那利仞刺穿身體而亡,崖邊種滿了楓樹,雖名為晚楓崖,卻紅的要比任何一個地方都早,剛剛入秋而已,已是滿目紅色,深深淺淺,濃淡相異,秋風吹過,紅葉翻飛,旋舞而落。
而此時的晚楓崖要比任何時候都要熱鬧——
墨羽寒被一個黑衣人挾持在晚楓崖邊上,身後勁風襲來,那種背後空蕩蕩的感覺讓人懼怕,輕抬眼簾看著幾步外要救他的人,有陌生的,有熟悉的,卻獨獨少了那一抹純白,為什麼獨獨她不肯來。在他就要走的此刻,唇角勾勒了一抹怪異的笑然後越發的收不住陣式,“哈哈哈——”苦澀,淒涼,無懼於脖頸之上的利刃墨羽非抱著笑痛的肚子,彎身蹲於地上,眼角亦有控製不住的水滴滑落。
“把人放下,不然的話,這萬丈深淵裏必多一具無名屍骨,挾持人都跑我四海客棧裏來了,媽的,不把我桃三娘放眼裏是吧,雷老,我的名聲可不能這麼敗了,你得給我拿下這些黑衣人,不然我可不饒你哦——還有你,你,動作真慢!”舉著寶劍,桃三娘站於打鬥圈外,厲聲的衝著成群的黑衣人喊道,輕跺三寸金蓮,不依不饒的催促著雷老一邊還要時不時的指著裴然喊著。
“丫頭,說話有點良心,你不動,不打就是了,老催我做什麼,沒看到我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嗎?你倒是上呀!”一個後劈將一黑衣人打飛,雷老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遠處的桃三娘,大聲回道,聲如洪鍾震耳欲聾的獅子吼,震的黑衣人不停搖晃穩不住身形,手中依然沒有停著,不斷的圍攻著雷老。
裴然離雷老不遠,被那雷老那麼一吼,弄的是頭暈腦漲,不過雷老訓斥三娘的話真是太對了,直說中了他的心聲,自黑衣人出現到現在這桃三娘就一直的哇哇叫著,沒有拿出過一點真本事,不過雷老的真音可真不是蓋的,也不跟他打聲招呼,幸好還頂得住,不然的話,一定會讓黑衣人占了便宜。
而在離崖邊更遠的地方,葉隨他們也正在跟黑衣人纏鬥,心中不斷的猜測著,倒低是誰居然派出這麼多的黑衣人,好大陣式,足有上百人,而且還個個武功高強,很會集體做戰。
遠遠的聽到墨羽非無奈而苦澀的笑後,葉隨急如星火,抬頭對上那雙黑眸後,便瞬間明白,“羽非震作點,為了主子要保護好自己,主子她剛才因為救人暈過去了,如果醒來看不到你,會瘋狂的,在主子心裏你是不一樣的,一直都是不一樣的,所以為了主子保重自己。”
雖隔得的很遠,可是葉隨的話,墨羽非還是聽到了,苦笑聲嘎然而止,滿臉的錯愕,那人居然暈倒了——怎麼會,是什麼樣的狀況,那麼強悍的一個人,自相遇到現在從沒有露出弱勢一麵的人,怎麼會暈倒,猛的站起,墨羽非就想往前邁路,可是那橫在脖頸上的刀卻攔下了他的去路,眉頭皺氣,握緊拳頭,墨羽非猛的轉首,眼光如電般掃向黑衣人,氣勢威懾,“讓開。”
“我們奉命行事,大人讓我們轉告您,別忘記了您的承諾與責任,不可妄意而為,一月之期已過。”手中的劍依然攔著,黑衣人張嘴,以唇形說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語氣竟出奇的尊重。
承諾、責任、承諾、責任,好重的擔子,壓的他透不過氣來,原來人生竟已經將他與那人劃分開來,他們終生不可能同路,亦不可能再相交,再見便是死敵。
“請您按計劃行事,我們已經犧牲太多兄弟了。”眼中滿是沉痛,看著紅色的楓葉林中那一個個倒下的黑色身影,挾持墨羽非的黑衣人,朦朧了雙眼。
“拿命來,敢闖我四方城,就要有死的覺悟。”突的一聲冷酷的聲音自墨羽非的後方傳來,猛的轉身,隻見那衣袂翻飛的紅衣正舉劍而來,滿目的狠厲,直逼黑衣人的門麵,一點也無懼於他手中挾持著墨羽非。
……
“呼……”的一聲響後,尋夢竟自床上猛的坐了起來,黑眸張開,眼中沒有一絲剛睡醒的迷茫混沌,一片清明,右手扶向心髒的位置為什麼,這剛才會有刺疼的感覺,很不好的預感,像是身體的本能一樣。
“啊——主子,你醒了呀。”九香正坐在窗前,不停遙望著後院成片的楓樹林,深淺不一的色彩總讓她有種不安的感覺,聽到床上有聲響後,回首便看到了正要起身的尋夢,忙驚喜的喚道。
“吱——”輕輕的開門聲響起,墨言殤也走了進來看著坐起的尋夢後,淺笑問著,高懸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人都醒了,看起來也精神,應該是沒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