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老三聽到了另一聲脆響,刺骨的痛感從鼻梁處傳來。他知道自己的鼻梁骨斷了。他的眼睛暫時看不到東西,隻有五顏六色的氣球,蔓延遊蕩著。耳朵裏嗡嗡的轟鳴,持續著回蕩。
但是李劍銳的動作沒有停下,看著倒在地上的刀疤老三,和不遠處的女人,他直覺判斷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心中憤怒不已。刀疤老三臉上一個腳印從左臉橫到有臉,鞋底的紋路在麵孔上清晰的凸顯出紅色。鼻梁塌了下去,原本或許挺直的鼻子陷入了麵孔中,鼻孔已經拱起,看起來像是豬鼻子,淌血的豬鼻子。
灰色的阿瑪尼西服,可以看出刀疤老三對服飾的隨意性,但是這時扭曲的右臂卻顯得突兀無比。一隻腿平伸,另一隻腿彎曲弓起,整個身體都在小幅度的顫抖著。
李劍銳衝前一步,左腿為軸,牢牢地釘在地上。右腿向後拉起,大約三十度角,用力踢出,軍靴帶鋼的鞋頭踢在了刀疤老三的肚子上。隻見地上的刀疤老三,被衝力擊出一米後,腰身才弓起,像是紅燒過的大蝦。
“草泥馬,敢打我!”刀疤老三弓身趴在地上,還不忘罵了一句。他左手按在地毯上,右臂耷拉著,慢慢抬起頭。但是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帶著眩暈的旋轉。還有幾個零星的氣球遊蕩著。
他用力晃了晃腦袋,試圖把種種眩暈感排除掉,卻是鼻腔中的劇痛直接讓他清醒過來。連帶著還是淚腺不受控製的分泌出的淚水。
他用力眨了眨眼睛,將眼眶內的淚水擠出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雙軍靴,烏黑錚亮,在燈光下能看到腳尖的反光。一排排紮緊的鞋帶,束緊的褲腳紮在靴筒裏,從褲腳均勻的褶皺能看出主人的一絲不苟。
軍綠色,平時顯得黯啞,不起眼的顏色。這時,在刀疤老三的眼中,異常的刺眼,“是軍人,怎麼可能?”刀疤老三不可置信的猛的抬起頭。張開的嘴巴,牙齒間都滲著血,瞬間他將剛才監控閉路中看到的種種在腦海裏過了一遍。
從BY進入NJ商業中心開始,他就一直盯著電視牆,然後到出口被軍隊封閉,這期間,他覺得軍隊想要抓他簡直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甚至興奮的找來剛招聘沒多久的俄羅斯女郎,一邊欣賞著軍人的窘態,一邊幹著為國爭光的大業。
接著軍人找到了三樓的監控室,他看到有個工程兵似乎對監控台很熟悉,甚至打算打開電梯。當時他輕蔑的按下了斷電控製鍵。但是紅外監控攝像頭裏,黑白的畫麵中,軍人們再次蒙了頭,退出了監控室。
當他看到李剛的兒子李天二被帶上三樓的時候,那種不友好,讓他瞬間猜到了軍人的用意。他不在乎,李剛在他眼裏什麼也不是,他的靠山是田全忠,吃的李剛死死的。所以他敢摔電話,他更願意看著李天二被軍人折磨到死。
但是田全忠的電話讓他壞了興致,刀疤老三覺得自己已經被出賣了。那時候他想起了從前控製南城的“四大天王”。
當年,他收到了田全忠的召喚,從NJ對岸跨河而來,帶著自己的兄弟。
記得在渡輪上小刀還說道:“三哥,不是猛龍不過江!跟著你,我們兄弟真沒跟錯人!”
刀疤老三站在船頭,大風吹拂,夕陽晚照,一時間意氣風發。不禁吟誦起毛偉人的詩句: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