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采薇和楚風來到到木槿的臥房,房間已經生上了爐子,暖暖的,還有一股子清新的玉蘭花香。木槿安靜的睡在床上,纖長的睫毛在白皙的麵龐上投下淡淡的剪影。麵色雖然不見紅潤但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憔悴蒼白。
蘭兒誠懇的向追雲道謝,“多謝追雲少俠,追雲少俠不愧是風世子身邊的人,醫術果然高明。少俠走後不久,公主就神智就清醒了許多,不僅開口說話了,還主動要了些吃的。”
追雲不好意思的地下了頭,自覺受之有愧,因為他其實根本什麼都沒有做。
他奉命來為木槿醫治手腕上的傷,木槿一見他呆滯的眸子就轉動了,主動問道:“您怎麼會來?”
追雲抬起萬年不變的木頭臉冷眼瞟了木槿一眼,低聲道:“屬下奉世子之命前來。”
“是他讓你來的?”木槿乍然歡喜,癡癡的問道。
追雲愛理不理的冷哼了一聲,木槿歡喜的眸中驚喜更甚,一動不動的配合追雲的醫治,心暖了,身上再痛也不覺得疼。
追雲本來就是奉命行事,全然不覺得自己對木槿有什麼恩惠,如今蘭兒當麵道謝,反倒令他不知所措。
林采薇看著追雲無地自容的囧樣,笑著從他手中接過藥箱子,取出裏麵的針囊遞給楚風。“現在是不是可以行針了?”
楚風淡淡應了一聲,追雲低頭退了出去。紫鵑和蘭兒也都是通透的主,緊跟著追雲出去。楚風需要給木槿行針,木槿堂堂的一國公主金尊玉貴,眾人自然不宜圍觀,況且人多也會另醫者分心。
林采薇瞟了眼安靜的躺在床上嬰兒般沉睡的木槿,心中了然,輕聲道:“辛苦你了,我在外麵等你。”
楚風卻拽住她的手不鬆,“你留下幫我。”
“我又不會醫術,我能幫你做什麼?”林采薇詫異。
“先幫我研磨。”
林采薇心中不明所以,但還是順從的按照楚風的指示做。
楚風走到臉盆前輕輕挽起袍袖淨了手,隨後緩步來到桌案前,將裁好的宣紙鋪到桌案上,白皙修長的素手拿起毛筆蘸飽了墨汁,在宣紙上刷書點點的畫了起來。
林采薇看不懂楚風畫的是什麼,隻一圈圈的在硯台裏轉著墨錠。楚風不時的在硯台裏蘸下墨汁,看到林采薇呆萌的模樣眉梢上揚。
不怪林采薇看不懂,別人畫畫都是從上往下畫,楚風畫畫卻是從下往上畫,正好和大家通常的習慣相反。楚風畫工精湛、虛實結合、層次分明,除了蘸墨的時間中間絲毫不曾中斷停頓,一蹴而就。
等到楚風收筆完工的時候,林采薇看著楚風的畫作恍然大悟。
原來楚風畫的是一副人體骨骼結構圖。這個時空的人和華夏的古代是極其類似的,醫學理念與中醫相似而不同於西醫。
醫術理論講究的也是補氣養血,養精元,而不是補充蛋白質和維生素。楚風能畫出如此精準的人體骨骼結構圖在當世絕對是非同凡響之作,估計也隻有楚風和玉蝶這樣醫術冠絕天下的才能如此熟悉人體構造。
“不是要行針麼?你畫這個做什麼?”
楚風淡淡一笑也不解釋,拿起毛筆在不同的穴位上圈上圓圈,然後將針囊遞給林采薇,“按照我上麵標記的穴位,給她行針。”
“我?”
“嗯。”楚風點頭。
“我可做不來這個。”林采薇連連擺手推辭,她不是謙讓,她是真做不來。
“你答應幫我的。”
“我是答應幫你,那也得盡力而為,行針我愛莫能助,這個搞不好會出人命的。”
楚風勾唇輕笑,“放心,有我在出不了人命。”
嘿,這人還不依不饒了,林采薇水眸一轉,明亮的眸子波光閃爍。遂即雙眉緊蹙,櫻唇不滿的嘟起,指著畫上密密麻麻的的圓圈嘟囔道:“你這畫上畫的都是什麼,密密麻麻的好像一窩黑壓壓的螞蟻在動,晃得我眼暈。”
說完還及配合的單手扶額虛弱的依靠到窗前軟榻上。“楚風,真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我記不住這麼多穴位都哪個是哪個。我不能好心幫倒忙,惹出禍來還得你受累不是。”
楚風薄唇勾起,清澈的眸子盯著林采薇煞有介事的病嬌模樣也不惱,隨手倒了一杯茶水澆到畫上,墨跡迅速暈開糊了一片。
“楚風,你這是幹什麼?”
“你既然看不懂,那這幅結構圖留著也無用,毀了便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