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三歲在巫山呆了兩天,一開始是打著多考量考量這巫山老魔的人品,說不定他巧言令色欺騙蘇三歲,實則他真的是殺人不咋眼的惡魔呢?最後就演變成陪著巫山老魔去鎮上玩了一圈,還欺騙自己真的不是因為巫山老魔長得十分好看才如此輕信。
不過相處下來,蘇三歲真的發現巫山老魔有點……傻。
蘇三歲想著到鎮上總是巫山老魔巫山老魔的喊總是不妥,一來容易引起恐慌,而來這麼難聽的名字和這麼張狐媚子臉實在是不搭啊,於是隨那故去的老伯,叫他小巫。
原來小巫天生魔種,在巫山孕育而生,剛好被一個孤寡老伯撿到,老伯雖然目不識丁,但是農民本性淳樸,加上老伯年老無妻無子,實在孤獨,就將小巫當成自己的親身兒子來養,農民雖然目不識丁,但是道理卻是懂得,於是對小巫悉心教導,但是老伯實在年邁,加上生活清貧,小巫方方十四,老伯就死了。
於是小巫就獨自一人生活在巫山,這一住,就是十年,從未離開過,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這導致這個已經二十多歲的大男子,竟然不認識銀子……
看著小巫新奇的看著街邊的小玩意,吃著冰糖葫蘆,看著路邊甩拉麵的,賣藝的,總是不是發出了不得的驚呼,蘇三歲恨不得將他的嘴塞起來——怎麼說你也是天地間鮮有的魔,別人才該用這樣好奇的眼神看你,能不能不要這麼沒見識。
於是這場玩耍在小巫非要進青樓搞懂那裏是賣什麼的大呼大叫中以蘇三歲一個暴栗結束。
蘇三歲出來統共快一個月了,本來是要來殺了巫山老魔為民除害替天行道,誰知道世事弄人,巫山老魔此時此刻正在自己身邊吃著糖人,十分驚奇的道:“蘇蘇,這世間,竟然還有這種味道。”
蘇三歲翻了一個白眼,不說話。
這樣的巫山老魔,她怎麼下的了手?更何況這樣傻傻的一個人,壓根就沒有殺過一個人,不過是給昆侖山二弟子背黑鍋罷了,他連一朵花都舍不得踩了傷了……
想通這些,蘇三歲決定回京,如實稟報,師父雖然跳脫的如同一隻兔子,咋咋呼呼的,道理總該是懂的。
蘇三歲背起行囊,和小巫告別。
小巫爭著大大的眼睛問:“你就要走了?”
蘇三歲看著他睜得大大的丹鳳眼,好像對這樣的別離十分詫異,她忽然覺得有點難過。
“那你還會來嗎?”小巫見她不回答,又問。
回來?回離京城數百裏的巫山?她可是北國國師唯一的弟子,將來還要繼承師父大統,成為北國無比尊貴,連皇上都還看三分顏色的國師,怎麼還會來這窮山僻壤的巫山。
蘇三歲莫名有點賭氣一樣,她抱著來時師父耳提麵命交代的芭蕉酒,往懷裏攬了攬。
“不回來了,再也不回來了。”
蘇三歲這幾天有些不開心。
回到京城之後,她把事情原委說給師父聽,還誇張的誇了誇巫山老魔善良單純真誠可愛,搭著那一張好看的臉,實在是賞心悅目,師父果然也沒有怪她,甚至還誇她:“蘇蘇啊,這酒真香。”
回京後日子又變得無聊起來,蘇三歲想她以前的十四年是怎麼過的,偶爾看看師父那些占卜的書,捉弄捉弄小宮女,聽一些宮闈趣事,偶爾誇一誇太後保養得宜年輕貌美,誇誇皇上真龍天子什麼的,好像就是這樣過的。
以前覺得很有趣,怎麼現在覺得,那麼無聊呢,蘇三歲想。可是自從三歲被師父撿到取名蘇三歲以後,就一直在宮裏生活,怎麼從巫山回來之後,日子就變得無聊了呢。
不知道小巫有沒有進去妓院看一看,不過以他的見聞,估計進去了也不知道裏麵到底是賣什麼的,不過也不一定,畢竟男子對那一方麵好像都是無師自通的……
師父大概也是見她悶悶不樂,就找事情給她做:皇上又叫我去觀天象了,有什麼好看的啊,其實我一點都不懂,蘇蘇你就過去給皇上瞎掰幾句就好了,說好話,皇上最喜歡聽好話了;東邊有個巷子裏有家女兒紅,釀的很香,蘇蘇,你去給為師買十壇好不好……
雖然買酒是件很輕鬆的事情,蘇三歲也很樂意能夠因此出宮,但是在買第十壇的時候出意外了。蘇三歲竟然在城門外看見小巫。
他依舊是粗布麻衣,就站在城門口,大風吹起,漫天黃沙吹了他滿臉,他眯起眼睛,以防傻子洽眼,但是又不敢閉起來,很認真的看著城裏出來進去的人,好像在找人。
樣子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又偏執的近乎可愛。
進進出出的姑娘都難免多看他幾眼,畢竟這樣俊俏的公子實在不多,偶爾還有人上前搭訕,小巫也不覺得煩,好像和人家認真說著些什麼,又從懷裏拿出一張畫像,蘇三歲隱約能看清上麵畫了一個姑娘,畫的不盡真實,但是蘇三歲還是第一眼認出來,那姑娘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