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我神情落寞的不再理他,去了一邊,忙追過來問:“你怎麼了?生氣了?”
我嘟著嘴轉了個方向。
他見了,笑了,也坐在一邊道:“我本是個隱居深山的人,忽然有一天向往了人世的繁華,就去了天子腳下,碰巧有個同路的,去投奔楚相,我給了他一些銀子,就頂了他的名字,成了楚相的門生,我沒有惡意,一半玩笑,一半避世罷了。”
他說著,長歎了一口氣道:“卻沒想到,就遇到了你,成了你的先生,本來我打算在楚相那裏住段日子就走了。可這一糾纏就離不開,你三番五次的遇險,我難以見死不救,直到了現在,我在山下聽說你們楚家出了事情,沒日沒夜的趕路,才正好趕在成王大婚前夜到了你那裏。”
我不由得接道:“那晚你是剛到那裏就去救我了?”
他笑了,道:“不是,那間有牌位的房間的蠟燭也是我吹熄的。”
我聽了不禁失聲笑道:“你是鬼?”
他忙站起,臉紅道:“胡說什麼,我是人。”
然後也忍不住笑道:“看到成王拿了刀子,我也嚇壞了,又怕我直接出手相救,引來了人不好帶你走,才會急中生智那樣嚇你們。”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晚的情形。
哈哈笑道:“也是,你還真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說不定,我那晚就死了。”
他憐惜的看著我道:“隻要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忽然,他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臉色一變,小聲道:“不要和姑姑說你是楚相的女兒,也不要提宮裏的事情,就說你是山下一戶大戶人家的閨女,家裏遭了搶劫,父母雙亡,我才救你來的。”
我見他眼中的急切,隻好點頭。
他道:“她若問起從前,就說我在你家做你的先生。”
我低聲道:“她下了山一問就知道了。”
楚務田偷笑道:“沒事,姑姑從不下山。”
我也輕笑道:“好。”
這時,“哧溜”一下,從桌子下麵鑽出一樣東西來,我以為是老鼠,定睛一看,不覺開心的笑了,原來不是什麼老鼠,而是當初托他治療的那隻雪鼠,他一下子就竄到了楚務田的身上,在他手上輕舔,楚務田低聲道:“雪球,乖,看看誰來了。”
說著,把它托在掌心,送至我的麵前,那隻雪鼠,一下子縱到我的身上,在我身上嗅來嗅去,樣子可愛極了,最後她咬了我的裙子一角,朝楚務田拖過去,使勁的拽到楚務田的手裏,楚務田道:“真乖,還記得這種氣味。”
雪鼠則是一副勝利的表情,一下子跳到地上不知道鑽到那裏去玩了。
楚務田放了我的裙角道:“當初讓它給你送信時給它聞過你的東西的氣味,它就記住了,真是通人性。”
我輕笑道:“你是它的救命恩人,它能不盡心相報嗎?”
他聽了這句話,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眼底都是笑意,道:“那你打算怎樣報答我?”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騙了我這筆賬,還沒有算呢。”
他聽了,開心的哈哈大笑起來。
從此,我就住在了鶴聞山上,楚務田的茅屋所在的位置極好,又有陽光,又不會有大風吹過來,因此就住在茅屋裏點了炭盆就不覺得冷。
她們夏天種了一些青菜,再加上楚務田時常在山裏捉些野物回來,我們的日子倒是過得有聲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