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場地覆天翻的婚變與閃電式的婚配,劉美豔麻木地陷入兩種情感相互糾纏的漩渦,既要與鄭勝利應酬往來,又念念不忘昔日繾綣舊情,她甚至匪夷所思的產生了東食西宿的怪念。雖然今天與鄭勝利隻是第三次約會,可他已經迫不及待的第二次提出結婚的要求了,劉美豔不明白為何要這麼迫切。再三追問,原來是最近秘書處給各科室的頭頭分置了一套福利房,鄭勝利雖然隻掛了個不管事的副主任,但也在分房之列,隻是未婚的未列入分配名單。有了這項規定,原先離異的單身男女,就是臨時拚湊也得想法勉為其難的拚湊一對,房子一到手,就是一拍兩散也能大大賺上一筆,二一添作五皆大歡喜,更有甚者還有人去花錢雇人登記,坐收漁利。
坐在雲山市二號奧迪車裏,劉美豔聞之不禁怦然一動,理性告訴她,車上這個男人的的確確是可以考慮結婚的對象,自己為什麼就不能找個既有錢又愛自己的人呢?自己是不愛他,可感情是可以後天慢慢培養的。前時還提心吊膽的疑慮與王生同床是否受孕,最近經過自測已經被排除了,總算可以消除後顧之憂了。
二人約好去鄭家,家裏已經準備好了酒菜。行至中途,鄭勝利借故下來小便,很熟練的把車拐上一條僻靜小道,完事後竟出其不意轉到後座摟住劉美豔就吻,劉美豔推了幾把沒有效果,最終是放棄了掙紮。從嫻熟的接吻技巧不難看出這個男人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情場高手,聯想到當初與王生初吻時被他笨拙的啃得滿嘴甚至是滿腮都是濕乎乎地,他那哪是在接吻,分明是嘴饞的頑童在舔吃雪糕。劉美豔無意識的默認換來鄭勝利得寸進尺,一邊不老實的亂摸,一邊去解劉美豔的腰帶。劉美豔使勁把他推開,艴然道:“太快了啊!別蹬鼻子上臉,絕對不行。”雖然同意交往,結婚也是早晚的事,可短時間認同與他發生關係,絕對沒這心裏準備。
“幹嘛呀!大家都是成人了,還不是遲早的事,誰還不知道誰的。”鄭勝利嬉笑著又要去摟抱。
“你要再這樣,我生氣了,我下車。”劉美豔臉色一沉,就要往另一側挪身子,真有要開車門的意思。
“好!好!我怕你了。”鄭勝利不再惹她,趕緊縮回到駕駛座。剛轉上大路,電話便叫了起來,接通前鄭勝利還是麵帶微笑,可是在“嗯啊”了幾聲後就沉著臉掛了,隨即轉臉對劉美豔道:“對不起!家裏太亂了,不能去了。”
“怎麼回事?”看到男人如喪考妣的臉色,劉美豔很費解。
“家裏搶建房子出事了,從三樓腳手架掉下兩個建築隊的人,好像很嚴重。”說著話車子已經調過頭,箭一樣駛向市區,邊駕車還不忘接二連三的猛敲了幾個電話。穿過二環,剛到一環的高架橋,鄭勝利就把她丟下車,建議說附近會有出租車,還有小公交,言罷,又很繁忙的接了幾個來電。
看著車子向另一個方向離開,劉美豔很是失落,若是王生會丟下自己不顧嗎?她不會忘記,每每和王生出去,隻要自己走累了,便要求王生背會,王生倒也聽話,蹲下來讓她趴上去背一會。其實她也不是真心叫他背,也就是撒撒嬌,讓男人哄哄,纏綿一會,親密一陣。他就是那麼傻那麼認真,真要不折不扣張口氣喘的背她一會,她反而心疼的自己要求下來。
等了一陣,也沒見出租車和公交車的影子,劉美豔開始懷疑這是那個男人信口胡謅的敷衍。沒辦法,隻好沿著人行道往市區方向走,奔來馳往的車輛掀起陣陣灰塵,不能不讓人以手遮麵,躲到行道樹後麵。走了好一陣子,眼看著遠處的紅綠燈隱隱有出租車的影子,突然腳下伴著酸疼就是一沉,身子往右邊傾斜,低頭一看,右腳的鞋跟陷進一塊殘缺的地磚縫裏,崴斷了鞋跟。劉美豔又氣又急,鞋子還是剛才與鄭勝利一起買的,還有幾件衣服連同換下來的鞋子都還放在車上,忘了拿下來。回家的鑰匙都沒帶身上,她是從“紅寶石”被接出來的,說好下午要送她回去的,她可沒勇氣和心情帶著這副狼狽相去退換貨或者重新買一雙。這一路又髒又累,讓人氣喘籲籲,鞋跟又崴了,懊惱的真想給鄭勝利致電發泄一下,猶豫一下,還是放棄了。最後想到無所事事的嫂子應該在家,隻能先去那借雙鞋,電話敲過去,卻是關機。扶著路邊的香樟樹等了大半個小時,才尷尬的攔到一輛空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