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知情看著電視裏實時的直播,又轉頭看了看旁邊老神在在的易鳳來,又轉過頭盯著電視使勁兒的瞧了瞧裏麵那個老頭,企圖找出些那個人其實是假的的跡象。
“你…給爺爺下蠱了?”
易知情抽著冷氣,呲牙咧嘴的看著易鳳來問道,後者卻是不鹹不淡的掃了她一眼,易知情忙斂下表情,端莊淑女起來。
可她也懶得好奇易鳳來到底給老頭下了什麼蠱,總之對於這個結果她是十分滿意的,易女王眉開眼笑起來。
“哎呦,我是不是該給咱們家張羅喜事了?”
“我覺得,你還是想想怎麼在老九麵前把自己摘幹淨。”
易知情看著老五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神情,一滯,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完了,這下要被老九一耙子打成老頭的狗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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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敏呆呆的站在電視前,剛接了水的玻璃杯就這樣掉在了地上,還冒著氣兒的熱水混著崩裂的玻璃碴在腿上腳上濺落了一片,可她卻絲毫反應都沒有,隻是愣愣的看著電視。
她看著電視裏那個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爺爺,霍敏低垂著雙眸,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做的不好,易爺爺就是不喜歡自己。
視線逐漸模糊起來,哪怕在易老爺子強行給自己和易簫來訂婚的時候,少女也倔強的沒有流出淚來,但是這一次老爺子明顯的拒絕,終於再也止不住眼淚。
人人都道她是霍家的小公主,霍家的掌上明珠,隻有她知道自己看似光鮮的外表下,是多麼不堪一擊的齟齬,她有的不過是一個私生子的名分罷了。
她想起那個在這些晦暗的歲月裏成為自己唯一光亮的少年,如今已經長成一株茁壯的喬木,讓自己一度幻想能夠在他的庇護下遮風避雨。
她一直以為,自己成長的盡頭是那個人身邊的位置;她一直以為,自己會跟他幸福的在一起。
原來所有童話的幸福都不過是她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有些東西在自己一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擦了擦眼淚,顧不上腳上的傷,手忙腳亂的找出手機,顫抖的撥通了那個號碼。在聽到那人的聲音的時候,終於抑製不住的哭了出來。
她不知道自己該問些什麼,其實隻想聽聽他的聲音,霍敏不記得他都說了些什麼,隻記得自己哭了好一會兒,又匆匆按斷了電話。
沒有人可以違抗易老爺子,這是霍敏最深的絕望,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死刑已被宣判。胡亂的擦了擦眼淚,霍敏站了起來,隨手拿了手機,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等到易韶來到的時候,房間裏已經空無一人,看著電視機前的一地狼藉,不難猜想出當時的慘烈。
他痛苦的一拳打在電視機上,畫麵呲啦的閃了幾下就沒了。可依舊無法發泄內心的憤怒,他又一腳踹碎了擺在旁邊的大花瓶,毫不在乎正在滴著血的手。
霍訥聽見聲音匆匆走了進來,一把拽住他。
“你瘋了!”
“你放開我!”
易韶來還不解氣,對著另一個大花瓶就要出拳,被霍訥硬生生的攔住,兩個人推搡了一會兒,霍訥青著臉一拳打在易韶來的臉上。
“瘋夠了沒有!”
易韶來這才消停了,依著沙發坐到了地上,也不在乎嘴角的血跡,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霍訥皺著眉毛看著他的手。
“你們家醫藥箱在哪兒?”
“家?我沒有家?”易韶來癡癡的笑了笑,卻浸著最悲哀的諷刺。
當年出了事情之後,沒過幾年,易韶來就出國了,等到再回來的時候,雖然老爺子要求他住回老宅子,但他卻一意孤行的住在外邊。
這些年他陸續買了很多房子,但霍訥知道他很少住,平時飛來飛去,有空的時候就隨便找一個窩著,雖然每一個都應有盡有,什麼都不缺。
當真是沒有家可言。
霍訥的眸色暗了暗,在心裏歎了口氣,轉身去工具間碰碰運氣。
仔細的給他清理幹淨,又給他包紮好,霍訥起身收拾東西,身邊的人終於緩了過來。
“我要開始打掃了。”
霍訥收拾的手一頓,轉頭看著他。易韶來低著頭,發絲垂了下來擋著臉看不清表情。霍訥知道他等不及了,但現在其實並不算是最好的時機,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想開口勸勸他,易韶來卻搶先一步開口。
“我等不了了,老爺子接下來一定是就要把她送走。”
想著易家老爺子的脾氣,霍訥也沉默了,更何況看家裏的意思,似乎已經在為她辦理手續了。
的確是,退無可退。
“對了,你幫我查一下這次的事情。”
霍訥抬起頭,同易韶來的目光交彙,“我要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切看起來都清晰調理,所有合理的猜測都不約而同的指向了同一個人,隻是易韶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要查清楚,哪怕一絲一毫,都要清楚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