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了床,蘇靈就催促著顧令儀回去,正好孫冬冬也來了,也就沒再多耽擱,拿了東西就往下走,路上還接了個電話,知情姐讓今天回家跟三嫂一起吃頓飯。
抬手看了眼手表,時針在8那裏不緊不慢的走著,心裏稍微的計算了一下時間,縱然是高峰的點兒,大概也來得及回家梳洗一下,這樣想著顧令儀的腳步就放緩了很多。
剛走出VIP的電梯,到了四樓的大廳準備轉乘普通電梯下樓的時候,顧令儀一掃眼,還以為看錯了人。
“歐文?”麵前的人頭發染回了黑色,卷毛因為時間長了也舒展開,雖然戴著墨鏡也能輕易的認出人來。“你在這裏幹什麼?”
對麵的人心裏同樣也是這幅計較,可是也隻是心裏匆匆閃過一絲喜悅,麵上還是驚訝的摘下墨鏡,“你在這兒幹什麼?”
“我,”顧令儀頓了頓,指著他的一頭亂毛,“你終於失寵了?”
歐文並不在意她言語裏的閃躲,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這還是他一早起來吹的呢。
“你到底來幹嘛?”顧令儀四下瞧瞧見隻有他一個人,“你助理呢?”
對於她的關心很受用,哪怕一早的辛苦沒落著肯定,也並不在意。
“我來拿點藥?”
顧令儀眉心一皺,看著他的肚子。
“又胃疼了?”
胃病是歐文的老毛病了,年輕的時候為了出道吃了苦也下了功夫,別的毛病倒沒有,隻是這胃在一天又一天的慢待中折騰出了毛病,前幾年,顧令儀可沒少見他吃苦頭。
歐文的嘴咧的更開了,沒說話隻當是默認,顧令儀看著這人二傻子一樣的表情,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藥呢?”
“夏醫生那兒呢。”
顧令儀點了點頭,看著對麵的人笑眯眯的表情,又耐著性子把這幾年說爛了的話又囑咐了一遍,看著歐文聽話的點點頭才罷休,又垂眼看了看手表,正巧電梯到了。
“哎,我不跟你說了,等有空咱再聊。”
說罷也不待歐文反應,就轉身衝進快有合上的電梯門,站定後衝著歐文笑著擺擺手。
歐文嘴裏的話還沒來得及冒頭,人就變成了一條縫兒,再也瞧不見了。
忙活了一早上,見了人連十分鍾的話還沒說的上,歐文自嘲的笑了笑,斂下眼底的落寞。
一雙白淨的手拿著盒藥伴著清冷的聲音闖進歐文的視線裏,他抬眼一瞧,對麵這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還挺眼熟。
秦黎看了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對方並沒認出自己,也不在意,“夏醫生讓我拿給你的。”
歐文低聲說了句謝謝,就伸手接了過來,卻在接住的那一刻有了遲疑。
腹部熟悉的感覺伴著冷汗踏著鼓點兒就來了,秦黎看著歐文白了幾分的臉色,又看了看手裏的藥,遲疑的問道:“胃疼?”
從老板那裏得了蘇靈的消息,旁敲側擊的來拿藥,是真的。現下,這胃疼,也變成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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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顧令儀趕到易家,時間正好在十點半,雖不算早,也稱不上晚。陳媽在一旁叫了聲‘顧小姐’就接過她的衣帽,拿起掛起。
雖然來了幾次,顧令儀還是對這種老一派的方式微不習慣,低聲道了聲謝,才抬腳往裏走去。
易知情今天撇下雜誌社裏的一大堆事兒特地賴在家裏,別人不知道她的心思,三太太阮雲可是再清楚不過,看著她瞧著人走進來就默默放光的眼神兒,心裏隻道是小孩心性。
趁著她起身去迎顧令儀,低聲吩咐了傭人去酒窖裏把她帶回來的酒拿出來。
老爺子同她又說了幾句話,傭人就通傳九少爺回來了。老爺子大手一揮表示可以開始準備午飯了。
顧令儀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人,一時有點恍惚,就在前天還溫柔的笑著的人,現下麵無表情的玩著手機。
真真假假,著實讓人捉摸不透。
估摸著準備的酒也醒的差不多了。阮雲吩咐傭人拿上來,又轉頭對著顧令儀說到:“在國外的時候偶然去了個莊園,得了幾瓶私藏,聽知情說你喜好這個,就給你帶了瓶回來。”
“三嬸一共得了三瓶,我好說歹說也不肯勻我一瓶,這次倒是跟著你沾光了。”
顧令儀對著易知情報以赧然一笑,又看著阮雲,“知情姐總喜歡打趣我,阿姨哪會不想著你。”
此刻唯一不滿的一個人大概就是老爺子了,在國外多年的三太太簡直是一根插在他心裏又拔不掉的刺。
但老爺子縱然心裏再不悅,也不會說“你們夠了,別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這種話,隻是不輕不重的說了句吃飯了,就止住了幾人的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