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韶來看著麵前的人一直低著頭,原本的劉海已經長到擋住眼睛了,所以他看不清她的神情。
他放下筷子,歎了口氣,“今天的菜不合胃口?”
“沒有啊。”
看了看她驚訝的目光,易韶來給她夾了兩塊糖醋排骨,“多吃點,你昨天不是還說想吃麼。”
“嗯。”
顧令儀垂下眼睫,淡淡的應了一聲,又重新隱匿在劉海的遮擋之下。她驚訝於自己的胃口變得這麼快,昨天還想吃的菜今天就沒了食欲。
兩個人默不作聲的又吃了一會兒,直到易韶來放下筷子,顧令儀才緊跟著放下筷子。
“我刷碗吧。”
說著就收拾起碗筷端到了水池子裏,易韶來幫她把其餘的東西收拾過去,頓了頓,走過去從後麵環住她。
顧令儀手上一滑,瓷碗哐當掉在了水池子裏,她連忙拾起來,同時不安的扭動了下身體。
“你幹嘛…”
“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
愣了愣,顧令儀搖了搖頭,“我不太想出去…”
易韶來伸手關上水龍頭,把人轉了過來,蹭了蹭她的額頭,盡量放緩著聲音,“不舒服麼?是之南他們幾個。”
她抬起眼看著他,笑了一下,“可能這幾天沒休息好,有點想睡覺,不用擔心我,你去吧。”
易韶來緊盯著她,眼底的情緒湧動著,半晌,鬆開了她,“好,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嗯。”
“我先走了。”
“嗯…不要酒駕。”
“我知道,我走了。”
隨著關門聲的想起,房間裏陷入了寂靜,顧令儀打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水聲勾起了心底不知哪一縷情緒,擦了擦手,轉身走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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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之南,你別掉著張臉了行不行,”夏淮以開了瓶酒放在他麵前,並附贈了一個白眼,“誰為了來看你的白眼。”
“淮以哥,令儀真的跟韶來哥在一起了啊…”
夏淮以一聽,樂了,伸手摟過一旁陸宗林,“呦,一個多月沒見你,看來你工作的遊刃有餘啊,還惦記著人家呢。”
陸宗林一噎,紅著臉解釋著,“淮以哥你別瞎說!我隻是關心一下校友。”說著又話鋒一轉,“你可別提了,整天坐在辦公室裏對著那些文件,看得我頭都大了。”
“還是得多學習,有你哥帶著你,小子你就知足吧。”溫林看著他這幅苦大仇深的樣子,無奈的搖搖了頭,“你們說,易韶來這小子也真行,我上次以為他說說呢,沒想到真要把人帶來。”
“帶來怎麼了,人家光明正大領了證的。”夏淮以不以為意的說道,“前幾年年輕,易老爺子懶得管罷了,再說,你們這種,鬧騰鬧騰也就罷了,跟家裏還不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難不成還真要徹底斷絕關係?”
餘下幾個人也跟著沉默了,尤其是今天霍訥沒來,各種關係還真的有的猜。
“不過易韶來也夠狠的,”賀之南嗤了一聲,“偏挑今天。”
夏淮以剛想說,就你管的多,話音在舌尖上繞了幾圈剛要出來就被開門的聲音打斷,他瞬間提起興趣往進來的人身後看去。
“人呢?”夏淮以看著獨自一人坐下的易韶來,疑惑的問道。
“她不太舒服,改天吧。”
一句話讓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變,猶以賀之南的最為怪異。
“怎麼,還惦記著上次的不愉快,要找補回來?”
“之南!”
“你想多了,”易韶來看著他,淡淡的說道,“她的確不太舒服,怕掃了你們的興,推著我出門的。”笑了笑,緊接著話鋒一轉,“再說要找補也是在我身上找補,有你什麼事兒。”
他這話說的巧妙,明裏給顧令儀解釋,暗裏又在承認她的身份,賀之南掃了溫林一眼,沒有說話。
陸宗林噗嗤一聲,氣氛輕鬆下來,溫林也跟著說道:“呦,聽起來易大少爺在家裏的地位頗憂啊。”
易韶來挑挑眉,“上次溫伯父還跟我有沒有合適的女孩子給你介紹一下,家裏人關心,你也抓點緊。”
溫林的笑臉一僵,憤憤的把杯子收了回來,隻是暗自在心裏啐了幾句。
他來得晚又沒有把人帶來,罰酒左右是逃不了了,易韶來也沒有掃他們的興,來者不拒。等到那邊七七八八的酒瓶子亂做一堆的時候,易韶來看了看手表,才淡淡的說,“不早了,該回家了。”
“你想去哪兒?”已經有些七暈八素的賀之南一把拉住他,“這才幾點,你什麼脾氣你。”
易韶來淡淡的鬆開他的手,揪了揪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