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驚瀾重傷初愈不久,之前又為楚慕寒解毒用了一些血,而此時倘若沒有足夠的毒血來壓製柳如意體內毒素的話,她所受的痛苦將會比之前嚴重千百倍,不過片刻時間,雲驚瀾已經微微有些不適,麵色逐漸變得煞白,嘴唇上也沒什麼顏色。
柳如意仍舊一動不動的躺著,除了僅存的一點微弱的呼吸之外幾乎沒有別的什麼生命體征存在,不能說話不能翻身,就連眼皮子也不能眨動一下,可謂是悲慘到了極點。
她的目光死死盯著天花板,深棕色的木質房梁之上仿佛垂落下來一隻蜘蛛,張牙舞爪的吐絲編織著自己的網,等待著一個又一個羸弱不堪的獵物上門,然後享受一頓美味大餐,柳如意很是氣悶,隻覺得如今的她已經如同一隻直愣愣幹等死亡的螻蟻。
楚博文倒是對她好的很,奈何他卻不知道她一直都在欺騙他,出賣他,背叛他,湘王爺給的條件太過誘人,她不得不聽命於他,怪隻怪楚博文太過愚蠢,懵懂恍然不知她的所有柔情似水都隻是降服他的圈套。
剛剛那些丫頭們看著她的眼神幾乎令她瀕臨崩潰,曾經那樣一個驕傲的人啊,如今卻落魄到如此不堪入目的境地中,沒有人能夠理解,也沒有人感同身受。
她不知道究竟是誰鐵了心要將她置於死地,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她得罪過的人已經太多,也許會是那個一直裝作溫婉大度實則暗藏心思的王妃,也許是在她懷孕之後楚博文新納進府裏的小妾,更有甚者,動手的人指不定是湘王府的人,她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卸磨殺驢這種事誰都能做的出來。
一滴淚水滑落眼角,她已經沒有伸手去擦拭的力氣,她今年不過二十一歲,從來不曾為誰流過淚,原來命運將她所以的淚水都送給了她。
口中濃烈的血腥味一路蔓延向下,向來厭惡的味道幾乎令人作嘔,然而身體上所受的痛苦卻在慢慢減少,那般淩厲難以忍受的疼痛不再,些微的舒適感蜿蜒而下,周身灼熱之感也以同樣的速度慢慢變的細微。
她知道這位女子就是傳說中的冥王妃,那個被全天下最冷漠無情之人捧在手上疼愛的女人,卻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女子竟然能夠調製出如此陰狠的毒,人心叵測,自認已經足夠心狠手辣,不料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總有人生來克她!
掌心處的傷口逐漸麻木,似乎劃拉的用力了一些,這血還在源源流淌著,腦袋裏昏昏沉沉幾乎混沌,周身上下充斥著莫名的酸痛,不過片刻時間,整個人已經有些不對勁,意識不自覺恍惚起來。
眼見屋子裏始終沒有動靜傳出,楚慕寒不由得憂心起來,雲驚瀾將他和楚博文一同攔在外麵的時候,他就已經知曉了雲驚瀾會做出的事情,原本想著尋個借口擋了,奈何對方心意已決,任憑他幹著急也沒有什麼辦法。
楚博文顯然受了極大打擊,不到一天時間就已經頹靡至此,向來瀟灑不羈的臉麵此時此刻已經布滿風霜,如同一瞬間蒼老了十歲,就在昨夜,他才滿心歡喜的迎接第一個孩子的到來,覺得人生已經十分美滿,不成想天有不測風雲,造化弄人誰也無法抗衡,心愛的女子突然逢此變故危在旦夕,縱然他再怎麼強大,也無法抵禦這種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