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皇後言盡於此,太子的命運是她為他選擇的,但事到如今卻已然由不得她了,這麼多年若說她對承啟帝沒有怨言那才是騙人的,她眯著眼,有些若有所思。
太子瞧著她,心中也思緒萬千,就算她這麼說太子也回不了頭了,他歎了口氣,替李皇後將軟被提了提,在此起身來,“母後好生休息,這些事就不要去煩心了,眼下母後的身體最是重要,兒臣已經長大了,這些事,兒臣心裏有數。”
他這麼說也就表示話他聽明白了,但照不照做就得看他的意思了,李皇後歎了口氣,她對太子終究是少了點心,以至於到現在她才覺得自己其實並不是很清楚他心裏所想的到底是什麼。
不過她時日不多了,所能煩心的事也煩不了多久了。
自鳳闕宮退出來,太子的臉色忽而變得有些陰鬱,順著大道往東宮方向而去,這一路的落英繽紛卻實難撫平他的心緒,從陰鬱到委屈,他抬頭看了了看不遠處開得枝繁葉茂的一顆長青樹,有些事他並沒有告訴李皇後,她也沒有告訴他。
他明明應該感到生氣,卻為何又要一度為她擔憂,太子低下頭來看著自己的腳尖告誡自己,隻是需要李家的勢力罷了,別想太多。
再說雲驚瀾等人,出了帝都是天高海闊,楚慕寒也不著急,任她一路走走玩玩,權當帶她散心罷了。
不過中州稱為海中之中,他們要去此處自然需得渡海才可,一行人到了臨海城,楚慕寒尋了個落腳點,便出門去聯係船隻了,中州這個地方,連臨海城百姓都未曾去過,雲驚瀾閑來無便同那掌櫃的嘮嗑,想要打聽一些關於中州的事。
那掌櫃卻神神秘秘的看了她一眼:“小姑娘打聽這些事做什麼?你不怕死啊?”
怕死?雲驚瀾倒是來了興趣,單手搭在了櫃台上,中州雖是閉關鎖國政策,但天月也沒有明文規定不許中州人登陸啊,好端端的怎麼就要死了?
“怎麼了?他們很凶嗎?”她故意問道,那掌櫃的扒拉這算盤,雲驚瀾便都懂了,從衣袖中摸出了一些碎銀遞了過去,做客棧生意的少不得有人要來打聽消息,這掌櫃的也見慣不怪了,而這其中打聽中州的也不在少數,去往中州的更是不再少數,可回來的卻沒有一個。
將碎銀收好,他同情的看了一眼雲驚瀾,好端端的一個小姑娘,非要跑那地方去做什麼?
“姑娘,我勸你啊千萬比去那地方,我們臨海城是整個天月距離中州最近的地方,傳聞此處人傑地靈,寶物多不勝數,因而想去發橫財的也是不少,所以來我客棧落腳的更是多,但這麼多年了,我還從未見過有人從中州回來。”
雲驚瀾皺起了眉頭,這掌櫃說的話也不無道理,他這個地方的確是最好的落腳點,看他剛剛那熟練的手法也就知道不是第一次被人盤問中州之事了,可為什麼就沒人回來呢?
“我們臨海城以捕魚為生,這也不是沒有漁船撞到中州去,回來後那人就瘋了,整天胡言亂語說中州都是吃人的怪物,後來這事兒越傳越可怕,到底現在臨海城百姓出船都十分的小心,也就不怕死的才敢去,不過我說你一個小姑娘去那裏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