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思過崖。
洞內,令狐衝和歐陽淩兩人正在一前一後的走著。令狐衝居前,手中拿著一個火把,歐陽淩緊跟在後。
“師弟,跟緊我,前麵就是我無意之間發現的山洞了”令狐衝回頭對著歐陽淩說了一聲。
歐陽淩微微一點頭。心中其實早已了然,想必令狐衝所發現的洞穴就是原著中那困住魔教十長老的洞穴了。
令狐衝見此,回頭繼續向白日發現的洞穴走去,僅僅幾步路的功夫,令狐衝便看到了那個洞穴,回頭招呼一聲,快步向裏走去。
隻見裏麵是一條窄窄的通道,低頭看時,即使如歐陽淩這般見慣了死人的老手,也是嚇出一身冷汗,隻見就在自己足旁,伏著一具骷髏,這情景卻是有些出乎歐陽淩的意料。
歐陽淩微微定了定神,尋思道:“想來,此人就是魔教十長老之一了吧!”俯身打量一番,卻見這具骷髏並不如平常般仰天躺臥,卻身軀俯伏,手中握著一把巨斧,在火光的照耀下兀自燦然生光。身上的衣著早已腐朽成為塵土。
歐陽淩拾起斧子,入手沉重,竟有四十來斤。舉手向身旁石壁砍去,嗡的一聲,落下一塊大石。身旁令狐衝一怔道:“卻沒想到這把斧子經年累月,還如此鋒利,果真是一把神兵利器”。
歐陽淩微微一點頭,繼續望去,卻見石壁上斧頭砍過之處十分平滑,猶如刀切豆腐一般。旁邊也都是斧子砍過的一片片痕跡,令狐衝一驚連忙舉著火把一路向下走去,滿洞都是斧削的痕跡,心下驚駭不已道:“原來這通道竟是此人砍出來的,難道此人是被困於此?”說完莫名的看著歐陽淩,就好似歐陽淩一定知道答案。
歐陽淩並不到話,示意繼續走下去。令狐衝見此點了點頭。
走了十餘步,通道仍然未到盡頭,又道:“這人鑿開了如此多的山道,毅力之堅、武功之強,實在是千古罕見”。
令狐衝不由得對他好生欽佩。又走幾步,隻見地下又有兩具骷髏,一具倚壁而坐,一具蜷成一團,令狐衝道:“原來被囚在山腹中的,不止一人。”又想:“此處是我華山派根本重地,外人不易到來,難道這些骷髏,都是我華山派犯了門規的前輩,被囚死在此地的麼?”。
再行數丈,順著甬道轉而向左,眼前出現了個極大的石洞,足可容得千人之眾,洞中又有七具骸骨,或坐或臥,身旁均有兵刃。一對鐵牌,一對判官筆,一根鐵棍,一根銅棒,一具似是雷震擋,另一件則是生滿狼牙的三尖兩刃刀,更有一件兵刃似刀非刀、似劍非劍,從來沒有見過。
令狐衝對歐陽淩道:“使這些外門兵刃和那利斧之人,決不是本門弟子。”不遠處地下拋著十來柄長劍,他走過去俯身拾起一柄,見那劍較常劍為短,劍刃卻闊了一倍,入手沉重,心道:“這是泰山派的用劍。”其餘長劍,有的輕而柔軟,是恒山派的兵刃;有的劍身彎曲,是衡山派所用三種長劍之一;有的劍刃不開鋒,隻劍尖極是尖利,知是嵩山派中某些前輩喜用的兵刃;另有三柄劍,長短輕重正是本門的常規用劍。
他越來越奇:“這裏拋滿了五嶽劍派的兵刃,那是甚麼緣故?”舉起火把往山洞四壁察看,隻見右首山壁離地數丈處突出一塊大石,似是個平台,大石之下石壁上刻著十六個大字:“五嶽劍派,無恥下流,比武不勝,暗算害人。”每四個字一排,一共四排,每個字都有尺許見方,深入山石,是用極鋒利的兵刃刻入,深達數寸。十六個字棱角四射,大有劍拔弩張之態。又見十六個大字之旁更刻了無數小字,都是些“卑鄙無賴”、“可恥已極”、“低能”、“懦怯”等等詛咒字眼,滿壁盡是罵人的語句。
令狐衝看得甚是氣惱,氣道:“原來這些人是被我五嶽劍派擒住了囚禁在此,滿腔氣憤。無可發泄,便在石壁上刻些罵人的話,這等行徑才是卑鄙無恥。”。又問:“卻不知這些是甚麼人?既與五嶽劍派為敵,自不是甚麼好人了。”
舉起火把更往石壁上照看時,隻見一行字刻著道:“範鬆趙鶴破恒山劍法於此。”這一行之旁是無數人形,每兩個人形一組,一個使劍而另一個使斧,粗略一計,少說也有五六百個人形,顯然是使斧的人形在破解使劍人形的劍法。在這些人形之旁,赫然出現一行字跡:“張乘雲張乘風盡破華山劍法。”
令狐衝勃然大怒,心道:“無恥鼠輩,大膽狂妄已極。華山劍法精微奧妙,天下能擋得住的已屈指可數,有誰膽敢說得上一個‘破’字?更有誰膽敢說是‘盡破’?”回手拾起泰山派的那柄重劍,運力往這行字上砍去,當的一聲,火花四濺,那個“盡”字被他砍去了一角,但便從這一砍之中,察覺石質甚是堅硬,要在這石壁上繪圖寫字,雖有利器,卻也十分不易。一凝神間,看到那行字旁一個圖形,使劍人形雖隻草草數筆,線條甚為簡陋,但從姿形之中可以明白看出,那正是本門基本劍法的一招“有鳳來儀”,劍勢飛舞而出,輕盈靈動。與之對拆人形手中持著一條直線形的兵刃,不知算是棒棍還是槍矛,但見這件兵刃之端直指對方劍尖,姿式異常笨拙。令狐衝嘿嘿一聲冷笑,尋思:“本門這招‘有鳳來儀’,內藏五個後著,豈是這一招笨招所能破解?”但再看那圖中那人的身形,笨拙之中卻含著有餘不盡、綿綿無絕之意。“有鳳來儀”這一招盡管有五個後著,可是那人這一條棒棍之中,隱隱似乎含有六七種後著,大可對付得了“有鳳來儀”的諸種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