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殘秋!
空遠、荒涼的邊城,荒涼這個詞從來也不是一個帶著褒獎的詞彙,可是今日這荒涼的邊城卻來了很多人。
每個在這座遙遠的邊城中生活的人,都感覺到了一種氣氛,肅殺的氣氛。
好像這平靜了很久的邊城即將發生什麼事,那至少也是件天大的事,讓這些長久居住於此的居民從心底都開始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最要命的,隻因它會讓一個安分守己的小販變得再也沒有辦法安分。
在這個荒涼的邊城,卻存在著一個很奇怪的場所。
這裏有酒,卻不是酒樓,有賭,卻不是賭場,有隨時可以陪你做任何事的女人,可它卻依然不是妓院。
奇怪的邊城,奇怪的樓!
它沒有名字,但隻要是荒原百裏之內,沒有人不知這座樓的存在。
大廳中擺著十八章桌子,七十二條長凳。
同樣四麵有十八扇門,每一扇的後麵都絕不會讓你失望,大廳的後麵是一道很高的樓梯,至於樓梯上麵有什麼,沒有人知道,也絕沒有人上去過。
絕沒有人上去過,是因為你根本就不必上去,隻因樓下有你想要的一切。
既然這樣,又何必浪費體力去爬一座看來多餘的樓梯!來這的客人,寧願將體力用在女人身上,時間用在喝酒賭博上。
樓梯口,擺著張比較小的方桌,坐著個服裝很華麗,修飾很整潔的中年人。他好像總是一個人坐在那裏,一個人在玩著骨牌。
這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奇怪的老板。
他當然就是這裏的老板。
…………
這十八張桌子中其中的一張也坐著一個奇怪的人。
他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黑衣,素服。年輕、俊秀!桌子上同樣擺著一把奇怪的劍,一把通體冒著銅綠色的劍。
就像是一把從很深的地底挖出來的一樣,因為那銅綠色本就不是那把劍的顏色,那是銅鏽!
一把生鏽的劍,那名男子卻一手握著一雙木筷,吃一口飯,配一口菜,吃的很慢,另一隻手卻從沒有一刻離開過那把生了銅鏽的劍。
他的手輕輕的搭在劍身上,就像是一件極為珍貴的稀罕物,生怕被人搶走了一樣。
這樣的一個人,當然很容易引起別人的關注,的確自從這男子走進推開這裏的門,坐上這張凳子後,至少有三個人目光就從未離開過他。
其中一個就是那玩著骨牌的老板。
“哐”聲。
門又被推開了,這裏今日好像很熱鬧。
而且大多來的都是一些奇怪的人,所以來的人自然也是奇怪的人。
他的一張臉蒼白,一雙眼灰暗,就像,就像是死人的眼,尤其是那一雙蒼白的手,卻握著一把漆黑的刀,刀柄漆黑,刀鞘漆黑。
他走路的姿勢很奇怪,左腳先邁出一步後,右腿才慢慢地從地上跟著拖過去。他走路的時候,目光總像是在遙望著遠方。
是不是因為遠方有個他刻骨銘心、魂牽夢縈的人在等他?
可是他的眼睛為什麼又如此冷漠,縱然有情感流露,也絕不是溫情,而是痛苦、仇恨、悲愴!
這個少年,的確是少年,隻因他的樣子看像去並不大,也許隻有十八歲!
蒼白的少年一進來,眾人的目光都彙集在他的身上,隻是在很短的時間,他們又將目光收了回去,又繼續開始劃拳、喝酒……
隻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同樣是那位玩著骨牌的老板。
另一個是那埋頭吃著飯,手卻不離桌上怪劍的男子。
當蒼白少年一進來,他的目光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那名少年的手,手裏的那柄漆黑的刀,蒼白的手,漆黑的刀。